沉默片刻,看霍光不似作假,太史才收敛了笑容,语气有些低沉地问道。
“没有。”
瞪大双眼,霍光努力地摆出一副“我没骗人,我说的都是实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心虚地和太史对视。
“唉,是我叨扰子孟了。”
点了点头,朝着霍光一揖,低头弓腰,不仅是神情,太史整个人都一下变得灰暗起来。
“太史,我兄霍骠骑的事迹传播甚广,据我所知,列传也只需大致脉络,为何一定要追求秘闻?”
解决完纠缠后,刚刚被太史用来诱惑的[骠骑列传],它在霍光心中重要度又开始上升了。
“子孟,实不相瞒,某十分敬仰骠骑和大将军,准备将他们二人的事迹合成一传,详细地搜集事迹,大书特书一番。”
虽然霍骠骑和卫大将军在半数以上的大汉男儿心中的地位都极为崇高,甚至要超过某个肥仔皇帝。
但亲口说出这么“羞涩”的话,三十许的太史还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为何要来我一个骠骑从弟这里碰运气?为何不去询问我兄长手下的战将?”
作为霍骠骑的弟弟,霍光已经见惯了他人对自己兄长露出类似的崇拜神色,没有纠结这一点,而是直接指出了问题——
既然你知道我这里多半不会有消息,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碰运气?
“实不相瞒,浞野侯等将军时常在外征战,偶尔返回也常常闭门不见客,某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好不容易有人问这事,太史可劲地发起了牢骚。
说门房势利眼,看不起两袖清风的清官,拿鼻孔看人;
又说列侯太子们喜好猎奇,与之同处一室,时常心惊胆战地加紧双腿;
还说皇帝天天来叫人问“计策”,说也不听不说,还耽误自己写传记。
总之,对着霍光这个勉强算是朋友的家伙,太史令司马迁一口气,把心中这积攒好些年的牢骚吐得一干二净。
“……”
花了盏茶的功夫,工具人·霍子孟耐心地听完司马迁的抱怨。
忽略了其中追究起来会让某人大怒,司马迁惹上大麻烦的“怨言”,霍光指了指身后的大殿,说道:
“你先进去,我还要去找李少卿和苏子卿。”
“子孟,我说了这么多,你不安慰我几句的嘛?”
犹豫了一下,司马迁还是挠了挠头,红着脸瞥了霍光一眼。
“安慰你?你还是先想想,一会要怎么面对等的不耐烦的陛下吧。”
“很倒霉,因为你的啰嗦,我们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让陛下等了小半个时辰呢。”
看起里面无表情,语气都没有波动,但仔细听,还是能依稀听出霍光的幸灾乐祸,以及大仇得报的畅快。
“陛下等了我们小半个时辰?!”
震惊,恐慌,无法接受。
深知陛下脾性的司马迁,有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外面的可是太史?啪,速速前来!”
硬物砸到地上,殿内传来刘彻不耐烦的催促声。
Σ(????)?
……
注一,霍去病和霍光的关系,
姓名:霍去病;霍光
父亲:霍中孺
母亲:卫少儿;霍中孺妻
霍中孺先是和卫少儿私通生下霍去病,然后才回家娶妻生下霍光,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过,两人的交集并不多,在霍光十多岁的时候,霍霍光送到朝中为郎。
然后,没几年,霍去病就暴卒而亡,霍光则是借着霍去病的光,升官成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小心翼翼二十多年,躲过了刘彻晚年的暴虐,并取得了刘彻的信任。
之后就是《周公负成王图》,戾太子之乱后,刘彻“大彻大悟”,托孤给霍光等人,霍光再熬死/打压/搞掉其余几人,一人独揽大权,操废立之柄,成为昭宣时期一代权臣的故事了。
[霍光字子孟,票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
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
会为票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
中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中孺扶报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
还,复过焉,乃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余岁,任光为郎,稍迁诸曹、侍中。
去病死后,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汉书·霍光金日磾传》
注二,浞野侯赵破奴和伏波将军路博德都是霍去病麾下的著名战将,
[将军路博德,平州人。以右北平太守从骠骑将军有功,为符离侯。骠骑死后,博德以卫尉为伏波将军,伐破南越,益封。其后坐法失侯。为强弩都尉,屯居延,卒。
这里要说一下,天汉二年,路博德当强弩都尉屯守居延的时候,就是作为李陵接应部队,他按兵不动,坐视友军被围。
[将军赵破奴,故九原人。尝亡入匈奴,已而归汉,为骠骑将军司马。出北地时有功,封为从骠侯。坐酎金失侯。
后一岁,为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