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噗~”
救了紫轩一条狗命的飞斧绝技再现,近在咫尺的狰狞狼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大捧的腥臭狼血。
“扑通。”
双腿一软,双手一松,矛杆带着沉重的狼尸倒地,被浇了一身狼血的紫轩呆呆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无头狼尸。
“啪。”
在掷出手斧取了狼头,惊险地救人后,暴胜之果断放弃那些逃跑的野狼,几个大步来到紫轩身边,一个巴掌拍下,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在这愣着干什么,赶快去趁热剥狼皮啊!”
“哦,哦哦我,我这就去。”
一个激灵过后,紫轩摸了把脸,甩掉脸上的血水,伸手捏住无头狼尸的脖颈,揪着狼毛,用力向下撕去。
“嘶啦。”
一分钟后……
“暴兄,我这一身血水真的不需要洗一下吗?”
“忍着,等明天。”
背着几张臭烘烘的狼皮,皮下拴着一大串血淋淋的狼肉,身上滴答着腥臭的血水。
一只手捏着鼻子,却依旧被臭味恶心得不轻的紫轩瓮声瓮气地说道:
“暴兄,沐浴可不是我穷讲究,而是我的体质本来就很虚弱,再顶着一身血水过夜,我怕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蹬蹬。”
重新穿上麻衣的暴胜之停下脚步,转身打量了几眼紫轩那单薄的体格,心中一惊,不由暗暗皱眉:
“虽说我亲眼目睹了一条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但那毕竟是外伤,不是饥寒交迫这种内因……”
“要是这家伙没抗住,蹬腿去见那什么马爷爷,我岂不是白白帮他这么多了?”
“唉,也不知道这位暴大哥能不能同意我的要求。”
把快要垂到地面的狼皮往上提了提,紫轩揪起麻衣领,闻了闻那糟糕的气味:
“哦,该死的,这衣服是沾了米田共吗?怎么这么臭。”
“……”
“呕,我不是不知道大晚上去水边是很作死的行为。
俺也是看过非洲旱季大迁徙纪录片的文化人,知道夜晚的水池是噩梦地图。
带着夜视仪一看,好家伙,那河边泛绿光的眼睛不说一千,也得八百,我俩人过去就是给他们加餐的。”
想到去河边的危险性,紫轩是一脸的纠结。
“可不去也不行啊……这年头没有抗生素,没有点滴,冰冷狼血沾一夜是要人命的事情。”
“……”
前怕狼,后怕虎,拿不定主意的紫轩索性抬头看向暴胜之,希望靠谱的暴兄能给出“完美”的答案。
“不行,现在去河边就等于送死。”
虽然很担心紫轩那小体格扛不住,一命呜呼,但知道夜晚河边是什么地方的暴胜之还是一口回绝了紫轩的请求。
“啊,这样啊……”
失望,尤其是在感受着血水渐渐凝固,带走为数不多的体温后,紫轩更是嘟噜着一张脸,难得燃起光彩的双眼瞬间暗淡,浓郁的丧气,一下子就扩散开来。
“啪,不要怕。”
肩膀被拍,身体一颤,紫轩慢慢抬起头,七分迷茫三分期待地看着暴胜之。
“和你的仲兄、大兄告别完,留下狼皮、狼肉,我们就连夜赶往郡城。”
“可……可我听说,城门不是有夜禁,无法在夜间开门吗?”
眼中刚刚燃起希望的火苗,随即归于寂静,紫轩低垂着脑袋,丧气越来越严重了。
“不怕,我有玺书,东郡也有接应的绣衣使者,城禁不是问题。”
暴胜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布帛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团,自信满满地说道:
“陛下与我大权,莫说夜间扣城,就算是把东郡太守和郡尉一起推去市里砍头,也不在话下。”
暴胜之一边得意地介绍陛下对自己的信任,一边偷偷地观察紫轩的表情。
“叫你刚刚引导我得出权力无用的谬论,现在傻眼了吧?知道权力有多么重要了吧?”
“嘿,若是你没碰见俺老暴,你只是一介黔首,怕是只能在原地等死呢!”
“可若是没遇到你,我根本就不会去作死招惹野狼,哪会有这么多破事啊!”
“……”
听到这两句同时响起的话语,两位甩锅大王抬头惊讶地对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尴尬极了。
……
“蹬蹬,蹬蹬。”
等两人从林中走出,天色愈发昏暗了,十几米外的枯树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暴胜之没当回事,只是伸手揉了揉眼,全当自己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了。
紫轩却是先闭上右眼睁左眼,又闭上左眼睁右眼,最后在将两只眼瞪大最大,简单测试了一下夜视,得出了一个很不乐观的结论:
“不行,完全不行,这年头还真是人均夜盲,不借助光源,肉眼看个五米都很够呛。
怪不得那群躺尸一下午的流民都要花时间去收集柴火,原来是不点火,人人都是睁眼瞎啊。”
还好,前方不远处的土堆上点起了熊熊燃烧的火堆,让两人不至于丢失方向。
“蹬蹬,蹬蹬。”
摸了把已经渐渐凝固结渣的血水,紫轩紧了紧后背的柴火,向着火堆前行,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刚刚那小半个时辰的剧烈运动已经让紫轩腹中空空,迫不及待地想要烤点什么吃。
“紫兄。”
突然,暴胜之伸手拉住了紫轩。
“嗯?”
被拉住的紫轩哼了一个拉长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