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六月十八日,早。
紫禁城沐浴在朝霞中,庄严、肃穆。
崇祯刚尝试完他穿越过来的第一次健身,满头大汗,从他的“健身房”里出来,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衫,感觉全身精力充沛。
没办法,当皇帝是个高压力的技术活,无论是心理压力还是身体压力都很大。
适度的运动、健身这些,是能够释放身心压力,且让身体健康的。
张凡专门给自己列了计划表出来,每天健身一个小时,跑步一个小时,饮食上在多补充蛋白质事物,脂肪也要适当补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尤其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他已经做好准备向一切阻止他建设自由、和谐的大明新社会的反动势力全面宣战了。
崇祯穿着一身轻薄的长衫,乾清宫内存放了不少冰块,即便是大夏天,乾清宫也非常凉快。
这些冰块都是冬天的时候河边凿的,然后存放在专门的地窖之中,为夏天所用。
这是中国古代的降暑方法之一。
孙承宗在下面做完军区最新的汇报,然后将五大军区的候选人全部提报了上来。
崇祯一一看完,道:“你先下去吧。”
“老臣告退。”
名单上的人都很不错,推荐上来也有理有据,崇祯要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不急于立刻做决断。
不多时,骆养性就进来了。
“参见陛下!”
“查得怎么样?”
“已经查不出来了!”骆养性双手呈递上一份供书,屏住了呼吸。
王承恩将供书拿过来,然后呈递到皇帝的桌案前。
崇祯仔仔细细看完这份供书,皱起眉头来了:“这个李学三是什么人?”
“他是京城城东一个走江湖的,以跑马起家,下面有几十号弟兄跟着他,专门接一下运输的活儿,主要是在通州那边发财,有人通过大运河从南方运来东西,他们就负责接运,和那边的下层官员关系打得不错,没人敢抢他的生意。发财之后,他本人就在京城东城买了一套宅子。”
原来是通州那边的一个小地头蛇。
“他说的这个张文义又是谁,可否有抓到?”
“回禀陛下,臣已经派人去抓。”
“那他说的这个背后指使的神秘通天大人物又是谁?是不是抓到张文义了,就能揪出来?”
“是的!”
“好!要快!这件事一定要快,你只有三天时间,银钞案件不能拖延!”
“是!”
南京户部尚书李元起府邸。
屠方志不无担心地说道:“万一狗皇帝发现是咱们在后面造假钞,该怎么办?”
李元起笑道:“屠兄放心,查不到,因为咱们根本没有参与进去。”
“哦?李兄此话怎讲?”
冯英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道:“屠兄可知这龙井每月要运输300石(36000斤)到顺天府通州张家口,从那里卸货。”
“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是京城那边一位姓刘的富商的生意,我与对方有生意往来。”
冯英笑道:“屠兄可知这背后的姓刘的商人是谁?”
“谁?”
冯英神秘一笑:“可还记得去年梁廷栋案?”
“记得,辽东之战,梁廷栋、刘延元等人借职务之便,私卖粮食给皇太极被皇帝抓了,被活剐在北京城外。”
“那你知不知道梁廷栋背后还有人?”
“这……”屠方志就有些迷糊了。
那梁廷栋是顺天府府尹,位高权重,又总督通州张家口漕运,说起来,屠家为了在京师做买卖,还曾经给梁廷栋送过礼。
李元起道:“既然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告诉你也无妨,你说的那个姓刘的商人就是驸马都尉冉兴让,他可是万历皇帝的驸马,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屠方志顿时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是当朝的驸马!
那寿宁公主是万历皇帝与郑贵妃所生,是福王的妹妹。
“冉驸马为何要帮助咱们制造假银钞?”屠方志这话一说出口,旋即明白过来了。
他明白了什么?
丫的这冉兴让既然是梁廷栋背后的人,自然也是与皇太极有勾结的,而且还利用身份之便四处做生意,私占矿产,兼并良田。
现在皇帝搞的新政,要将所有的权力集中当朝廷,对地方以及所有权贵进行严管,冉兴让自然是利益受损者之一。
而且听冯英这么一说,屠方志才意识过来,冉兴让与他们也是很熟的。
这不就是大家一起阻止皇帝的新政么?
只要皇帝不搞新政了,他们的利益才能保存下来。
“万一查到驸马了,驸马把咱们招出来?”
“驸马办事,你就放心吧,而且假钞哪有那么容易查出来,那么多假钞遍布在北京城,找谁去查?现在北线告急,假钞危机越演越烈,下一步,就是咱们联名递奏疏上去了,把罪名都扔到屠叔方那里,还有闵学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北京的官员当然也会伺机而动,你以为韩爌、钱龙锡他们都是善茬?他们可不是什么改制派,大家都被强压着,心里有话没有说而已。”
屠方志又道:“韩爌他们会站出来?”
李元起道:“韩爌和钱龙锡的诉求也并非不改制,只是反对皇帝改制的方式,他们追求的是徐徐图之。”
冯英道:“徐徐图之就好办了,只要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处看人脑袋就行。徐徐图之,咱们该给的钱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