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大吃一惊,眼睛一瞪,一下滚了起来,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
部下赶紧帮他穿衣服,很快打了一盆洗脸水过来。在徐虎洗脸的时候,在一边说道:“是大官人请了李大家过来,给兄弟们唱几首曲子,鼓舞士气的!”
徐虎在前,几个部下在后,大家手忙脚乱的顺着城墙向前面的人多处跑去。
城门楼处,前来观看的宋军士卒左三层、右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有人说话,人人都是闭上了嘴,都在凝神静志地听着前面的奏唱,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喧嚣。
李师师穿着一件棉袍,脂粉不施,不顾寒冷,调好琴弦,开始轻轻唱了起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琴声激昂,曲子从李师师清脆有力的嘴里吐出来,却更平添了一丝悲壮的色彩。慷慨激昂,铿锵有力,悲壮中带有豪情,忧愤中催人上进。
周围的宋兵完完全全都沉寂了下来,许多人都是心潮澎湃,悲愤不能自已,杀敌之心猛涨。
李师师自己,这时也心绪不平,沉浸在了自己的琴声之中。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豪气干云,碧血青天,可见作词者胸中的丘壑和抱负,只可惜自己和他,只怕是有缘无分罢了。
一曲弹罢,李师师眼中有泪,起来向着人群施了一礼,人群中想起了一片赞叹声,更多的士卒拄着长枪,低下头来,暗自垂泪。围观的士卒,人人面露悲愤之色,似乎心有所触,难以平复。
“各位兄弟,大家恐怕都是深有所触吧。”
王松站了起来,对周围的士卒们说道:“李大家本已经遁入空门,听到番子入侵,这才重入红尘,前来为兄弟们助阵。番子杀害咱们父老,糟蹋咱们姐妹,咱们大伙一定要守好汴梁城,让这些番子也见识见识,咱们大宋也有大好男儿!”
牛皋带头怒喊了起来:“杀虏!”
底下的士卒都是怒眼圆睁,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大声怒吼道:“杀虏!杀虏!杀虏!”
“兄弟们都是大宋的忠良,奴家只是弹弹曲子,兄弟们却要和女真人血战!奴家还有一曲,为兄弟们壮一壮英雄胆。”
李师师坐了下来,活动了一下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开始弹起了第二首曲子。
“…………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琴声高亢激昂,下面的士卒不由得跟着唱了起来,一时间,士卒高昂的歌声在城墙上远远的传了出去。
李师师每到一处城头,都会引起士卒的热烈反应,东水门、宣化门、士卒守城的士气高涨,王松等人看在心里,也是暗暗点头。
金营之中,正在和诸将商讨战事的完颜宗翰,听到外面传来的曲声,不由得诧异的问道:“宋军这是在作甚,难道说,宋人的小儿皇帝又上来巡城吗?”
高庆裔仔细听了一下,摇头道:“完颜元帅,好像是宋军在城头唱歌,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好像是这些玩意!”
“宋狗真是可恶至极!”
完颜宗翰大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吼道:“等下就攻城,我看这群宋狗到底有什么能耐!”
完颜希尹摇摇头道:“今日恐怕是不行了!宋人士气高涨,我军若是强攻,只会是损兵折将,还是等待几日吧!”
“还是赶紧撤兵才是!”
完颜娄室叹口气道:“斡离不伤势严重,恐将不治。若是长此下去,天气转暖,宋人勤王之师四面而来,我军到时就会退守不利啊!”
大帐中众人都是脸色难看,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