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话题又折了回来,马扩也是提起来精神,说了下去。
“相公,正如下官刚才所言,洺州知州王麟暴虐弑杀,残害百姓,却又胆小如鼠,从不敢出城抗击金人。”
马扩继续道:“试问有这样的上官,城池如何得守,百姓如何保全。相公宜早作打算,不然洺州城早晚要出乱子!”
王松微微点了点头。他实在想不起来,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位暴虐弑杀的知州相公。不过,根据马扩对此人的描述,只怕又是一个寡廉鲜耻之徒。
穷困无依的百姓他都会杀害,还有什么他干不出来的事情?
“马宣赞,邯郸和武安县的情况如何样?”
王松继续问道,示意马扩坐下。
这两处距离固镇最近,再加上邯郸富庶之地,也是让他更为担心。
马扩松了口气,点头道:“邯郸和武安两县,倒是都很配合。两县颇为富裕,也有些余粮。接到相公的指令,两县都说会马上照办。下官告诉他们,相公会在这两日前去盘查,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松点点头,问道:“马宣赞,以你之计,这洺州知州,本官该如何处置?”
他虽然是两河、陕西宣抚使,但却没有实权去处置一位权高位重的知州。幸亏他还挂着同知院的头衔,如今也只能挂着羊头卖狗肉,从军事方面想想办法了。
“相公,如今之计,必须尽快更换这狗官,另派他将镇守洺州城池。”
马扩躬身道:“否则一旦女真人卷土重来,洺州城丢失,只怕会在旦夕之间,还望相公早日定夺!”
“马宣赞,照你这么说来,咱们是不得不会会这洺州知州了。”
王松沉声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咱们就先去看看武安、邯郸城的难民,还有城防情况。然后就去洺州城,会会这狗官,杀一杀他的威风!”
武安是富裕之地,邯郸和洺州都是军事重地,两地难民甚多,自然若是一一盘查,免得地方官员口是心非,百般推诿,只做表面工作。
“相公,这些朝廷大臣,习惯于指鹿为马,视军国大事如儿戏,相公万不可放在心上。”
马扩沉声道:“我大宋言者无罪,这些人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做好事情,殊非易事,相公还是要向前看,否则只会庸人自扰。”
王松点头称是。不过这些人如此嚣张,朝中的那些大佬们一定功不可没,没有他们在后推波助澜,张浚这些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马宣赞,刚才那黑脸文官是谁,是张俊的僚属吗?”
现在回想起来,说了半天话,自己还不知道那黑脸文官是谁。
“相公,此人叫万俟卨,如今是枢密院编修官,说起来,他还是相公的下属。”
王松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想不到他离开了京城,枢密院人事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位万俟卨,听起来如此熟悉。仔细想了一下,他才恍然大悟,这万俟卨,不就是历史上秦桧的鹰犬吗!
这贼子为秦桧上下奔走,构陷岳飞,其铸像和秦桧夫妇、张俊三人一起,千年以来,一直跪在岳飞墓前。
总有一个人,要杀了这狗贼。
王松微微冷哼一声,想起了一事,不由得张口问了下去。
“张浚和这位枢密院编修官,他们在军中招摇过市,上下其手,为何没有一人向我禀报此事?”
“这个……,下官实在不知。”
马扩脸上一红,眼神闪烁,神色颇不自然。
王浩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从离开东京城,仿佛变了天一般,军中的许多事务,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之外,他自然自己并没有对不起许多军官,但是似乎并不是所有人,对他都是死心塌地。
他还是小看了千百年来这种皇权对于民众的影响和控制。
看到马扩的样子,王松不由得脱口而出。
“马宣赞,你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相公,自入了东京城,马武去了殿前司,他本就是东京城的溃军,不得已投靠的相公。至于杨志,则是跟随种冽去了陕西,回归西军。”
马扩无奈,只好道出了实情。
“这二人离开,几次大战下来,军中宪兵也是损失殆尽,相公整日里忙着募兵练兵,铁坊火器,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下官虽然叮嘱了河东忠义军的兄弟,但是这河北,统制官乃是岳飞,下官不敢把手伸的太长,免得相公难堪……”
王松不由得一惊,难道说,除了河北忠义军,朝廷也已经开始触手河东忠义军?
他一介武夫,拥兵数万,果然让朝中大臣,包括君王都是坐卧不安,这到底是自己的不幸,还是大宋的悲哀?
他一时有些心灰意冷,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东京城不破,大宋朝廷化险为夷,难道说只是一场闹剧“罢了,罢了,该怎样怎样吧。”
马扩站起身来告辞,嘴里试探道:“相公,那明日洺州之行,要不要……”
“事关万千百姓生死,洺州城之行,还是照旧。”
王松本想一推了之,终究放不下那些无辜的百姓,下不了狠心。
看到马扩出来,杨再兴上前,低声问道:“马宣赞,看起来相公兴致不高,是不是起了什么变故“金人未灭,内忧外患,放在你身上,你能心安理得?”
杨再兴怔了一下,随即低声怒道:“马宣赞,你说句话,小人马上去杀了这些大头巾,了了相公的烦恼。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