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壮挠了挠后脑,撅着小嘴嘀咕道:“卓越就是个臭棋篓子,有什么好切磋的,一个月前我每天都和他下,他就从来没赢过,还有几次被我剃了光头。”
“好,大壮,之前村里的孩子,为父都看着你取胜的,今天只要你能当着为父的面赢了卓越,为父就答应你任何条件。”
“这可是父亲自己说的,父亲不要反悔。”徐大壮来之前就曾向村长提出,让村长带他道县城吃大餐,可是村长并未答允。
徐大壮眼见机会来了,徐大壮当然不会放下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父亲先来看着我下棋。”徐大壮迫不及待的来到棋盘前。
“你先和卓越下着,为父十几分钟就出来,到时候你们还下不完呢!”
“那我还得慢点赢呢!”徐大壮喃喃说道。
“村长不在,我们给你们做裁判吧!”韩铁匠和吕渔夫走了过来。
徐大壮欢快的点着头:“好啊好啊!”
面对徐大壮这样的孩子,按照卓越原本的想法,只是随便弈上几步,输个一招半式,也就算蒙混过去了。
但今日不同,徐大壮此次出去,代表的是宛古村,甚至关乎村长的面子。
卓越和卓平凡在宛古村经常受到村长的照顾,因此,这一次,卓越想试探一下徐大壮的真实棋艺,以及给予徐大壮些许指导。
摆完棋子后,徐大壮持红先架上当头炮,卓越跳二路正马。
徐大壮同样跳出正马,卓越屏风马对阵。
前两步都是普招,然而,徐大壮架炮跃马之后,从第三步开始,徐大壮已经不按官招来走,而是想到哪走哪。
这样的非常规布局,在卓越眼中遍地是漏洞,卓越可以轻松撕破徐大壮的防线。
双方你来我往,卓越心平气和,坐怀不乱。
虽然两車未动,但两马已经跃进敌方的阵营,配合双炮,子粒活跃,威力已经相当恐怖。
再看徐大壮,纵然全子粒出击,但子粒分散,处处受制。
防,防的手忙脚乱。攻,又攻得稍欠火候。
“将军。”卓越将桌案上一摞吃掉的红子推给徐大壮。
此时,盘面刚刚进入中局不久,卓越的两马已经集中于徐大壮的右侧,已然形成双马饮泉的阵势,双马互借威力,回环跳跃,盘旋进击,构成杀局。
“双马饮泉,妙啊,妙啊!”吕渔夫得意的笑道。
两人对弈,前后不过十几回合,况且,卓越还是运用昨天吕渔夫所教授的杀法,给足了吕渔夫面子。
徐大壮此时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卓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时,村长和卓平凡已经来到棋盘面前,两人相视一笑。
棋面上,卓越的双車未动,相当于让了徐大壮双車,十几回合下来,徐大壮根本没有组织起过有效的攻势。
卓越站起身,微微摇头叹息。
“卓越,怎么了?”村长问道。
“请恕卓越直言,大壮即便进入落川棋院,将来也难在棋路上有所建树,或许,大壮根本不适合下棋,村长若是信得过我,还是让大壮放弃下棋吧!”
卓越的话虽然重,但句句都是实话。
徐大壮没有太好的天资,如今已经十三岁,错过了学棋的最佳年纪。
将来想要在象棋上有所突破,几乎没有可能。
卓越的话没让村长生气,倒是让徐大壮气得不行:“刚才是我不小心,我们三局两胜。”
村长和卓平凡也说道:“是啊,刚才我们没看到你们对弈,不如你们再对弈一局。”
卓越不想误人子弟,既然明知道徐大壮不适合下棋,就应该打消他和他家人的念想,虽然残忍,但对徐大壮来说,长痛不如短痛。
卓越重新坐回,这一次,他不再留手,要以最快的速度让村长和徐大壮认清现实。
徐大壮虽然谨慎了许多,但开局的漏洞依旧明显,卓越无需布置飞刀,已经先取下一马一炮,白得两子。
此时,卓越还占有中炮的有利地形。
徐大壮将炮往前一提,封住了卓越的車,卓越面不改色,直接弃車砍炮。
徐大壮见势,欣喜若狂,竟是一炮换車的棋,也不手软,提車吃掉卓越的車。
初学者学棋,能吃对手的車,那绝对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有时候初学者下棋,甚至不为赢棋,只为能多吃对手几个大子,从而得到满足。
徐大壮走出这步棋,在场观战之人皆不自觉的叹息。
村长更是无奈的摇头:“看来,大壮真的不适合下棋啊!”
徐大壮一脸懵逼,他不明白,这棋他刚吃下一車,为什么在场人同时发出这样的叹息。
韩铁匠看着疑惑的徐大壮:“强行吃車,你的底相无根,已经被闷宫杀了。”
徐大壮低头看向棋盘,终于明白了,不好意思的嘟囔一句:“看来,我还真的不适合下棋啊!”
正是因为徐大壮贪吃卓越的車,使得他忽视了自己的后方,虽然吃車的时候很爽,但却付出了输棋的代价。
村长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上前拍了拍徐大壮的肩膀:“其实,为父早就发现,你在下棋上难有造诣。”
“那父亲还让我去落川县城?”徐大壮满面狐疑的问道。
村长拿出入学证明:“今天到这来,不是帮你拿的入学证明,而是给卓越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