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烦时不时地给鹰夹着青菜,丝毫不顾鹰想要吃肉的要求,且一直叮嘱:“吃什么肉,还没吃腻啊?吃点菜多好,你又不是四哥,吃那么多牛羊肉这伤还好不好了?
那有个卤羊蹄,听说是招牌。少爷说吃啥补啥,我给你全端来。你坐着。”
鹰露着慈父般的笑脸。
南宫护摸着胡子不时想着什么,不时的跟王尧说上几句,只是王尧一直爱答不理的。
天色黑了下来,几名小厮点上油灯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南宫豹挨着灌酒,三斤酒下肚的王尧总觉得自己拿了三根筷子,眼前的两盘炒葵菜总是夹不到。吕泽默默将盘子向王尧面前推了推后,得来一句“谢了哥们!”
鹰还是喝多了,在楼烦喝多之后。
拽起楼烦两人就要结为异性兄弟,早就吃饱的吕泽看了一眼已经被南宫豹拦在怀中的周苛后,只得起身向已经跪在亭外草地上的二人走去。
吕泽来吃饭之前从没想过,吃顿饭自己还得磕头,朝着东边磕了两头后就安慰自己当是给父亲拜年了。
一手搀起一个回亭子的这几步路就听鹰对楼烦道:“大哥,我总觉得缺点什么。”
“二弟你说,大哥我来办!”楼烦拍着吕泽的胸脯大声回道。
鹰晃晃脑袋:“我听旁人说,结拜得是仨人啊,咱差一个啊。”
楼烦嘟囔道:“不对不对,我记得是四个人,缺个白龙马。”
吕泽面皮抽抽:“什么是白龙马?”
“就驮着老大去西域吗,你没去过西域吧,嘿嘿二弟你去过吗?”
鹰大声一笑:“男人怎么能没去过西域呢,你瞧不起谁。老子在西域负过伤,流过血!”
“还撒过尿!”楼烦说完两人哈哈一笑,笑着笑着开始将今晚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向外反哺。
等两人吐完再回来时,就见翳跟周苛两人正在摔跤,撸起袖子的壬,似乎想开个盘子。
楼烦将掉到膝盖的裤子提上后也加入了进去,吼着论摔跤谁能比过他!可当裁判的南宫豹单手就将他扔了出去:“排队去!”
南宫护拿着空碗与王尧频频碰杯,吕泽想了一下,拍开一坛新酒上前给他倒满。
“谢谢。我满了,你也满上啊!”后一句是对着王尧吼的。
王尧挠挠耳朵嘀咕了一声:“你就是不服,我缺你这点酒啊。”
一碰杯,酒碗却掉到了地上。
南宫护瞬间不满道:“我草,你这跟谁喝酒呢?地下有朋友啊?”
王尧一手撑着石桌,俯身一手往下边勾着酒碗边回道:“我跟我兄弟喝一杯,怕他路上寂寞啊。”
“你兄弟谁啊!不都在这了吗!”
“蒙冲。”
南宫护一愣:“那也是我兄弟,我也敬他一碗。”
吕泽嘴角抖动......
将三人掀翻在地后,南宫豹走过水渠时,一把将已经飘起来的鲤鱼捞了起来,就要点火,非要烤着吃掉。
王尧急忙摇手:“我不吃,我不吃。”
南宫护摇动两手:“我也不吃,也不吃。”
见都没人吃,南宫豹才将这条已经喝醉的鲤鱼放生。
吕泽本以为噩梦快要结束了,可谁知后半夜时才刚刚开始。
只见王尧脚踩石桌手拿羊腿骨大吼一声:“众将士!”
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三人瞬间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单膝跪地抱拳道:“在!”鹰跪了三次没跪稳还嘀咕:“我腿呢?我腿呢?谁看到我腿了!”
南宫豹一拳打断那颗亭边用来在夏日遮阴的大树树干,警惕的望着四周的黑暗。
“匈奴就在眼前,随我杀敌!”
南宫护手拿两个空酒坛子道:“末将愿为先锋!”
王尧拳击胸口:“帝国万年!”
“大秦无疆!”除了吕泽外,其余人高声怒吼。
“南宫护为先锋,南宫豹次之汝二人务必杀穿敌阵!我率大军随后掩杀!
翳与周苛护我左右,楼烦你率材官断后,掩护大军背部!
杀呀,杀出一条大道!杀出一条护我大秦百姓千年太平的康庄大道啊!
吾等帝国军人,杀身成仁就在今朝啊!”
“诺!”
吕泽很想制止他们,可不知道该怎么做。
几人一遍遍的围着十丈长,十丈宽的院子转圈,楼烦搀扶着鹰勉强的跟在后面。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王尧倒地,声嘶力竭仰天大吼那句‘吾等终归不负华夏’时。
吕泽恨声自语道:“周苛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