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的王尧挣扎着睁开右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又重重的阖上了眼皮。
两手胡乱的四处摸索一会儿后,大吼一声:“南宫豹!”
隔壁房间同样混乱不堪,地板上、桌子上甚至还有人正坐在凳子上呼呼大睡,唯独那张木床上空空如也。
三声大吼后南宫护顺手将手边的物件凭着昨晚的记忆扔向南宫豹,确认对方被砸醒后吧唧吧唧嘴又进入了梦乡。
青楼的那位姑娘还在梦里等他。
赤脚luǒ_tǐ,只穿一条大裤衩子的南宫豹循着声音,闭眼摸索着跌跌撞撞地推开了王尧的大门。
“少爷……”
王尧龇牙咧嘴的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手扶脑袋问道:“这是哪?”
倚着门框的南宫豹闭眼回道:“忘忧楼。”
王尧推开窗户,眯眼向下看去,就见窗棂下方是已经人满为患的羊汤摊子:“让店家结账,回驿站。”
恍惚中听到‘嘣’得一声,王尧两指按着太阳穴微微转头,看着南宫豹一边揉搓着刚刚撞到房门上的脑袋出了房间。嘴里还不时咒骂着什么。
羊肉的浓香味顺风飘散,闻的越久肚子越饿的王尧索性关上了窗子,但毫无作用。气味顺着各处缝隙钻了进来,跟房中浓郁的酒气厮杀着。
夜晚的烈酒,清晨的汤。不过现在已过午时。
宿醉后的剧烈头痛让王尧久久不能起身,只得坐在床边。可能是希望外部刺激的疼痛感大过脑袋里从内向外的胀痛感。正一手扶着脑袋,另一手不断的拍打着头皮。
门外走进一个身穿轻纱薄衣得妙龄少女,透过衣物王尧甚至撇见一抹春色。
端着木盆的少女微微屈身,轻声道:“奴家前来伺候郎君梳洗。”
鉴于自己已经断奶很久,又没到残疾的年龄王尧拿手胡乱一指,冷声道:“盆放那。人出去。”
喝醉了你不来,醒了你伺候?
昏昏沉沉得胡乱洗了把脸,才一歪头就见南宫豹倚着门框,探手道:“少爷,没钱。”
拿水占湿手指伸进嘴里捅咕两下牙齿就算是刷完牙的王尧没好气的开口道:“叫南宫护去。我还以为你钱塞裤衩里了。”
打发走了南宫豹,屁股刚坐在凳子上倒水打算喝一口的王尧,就见南宫护跟南宫豹又走了进来。
王尧瞬间两手握拳对着面前的空气挥舞了几下。
“又怎么了!”
南宫护尴尬的挠头:“我没钱啊......”
“你钱呢?”
“逛青楼了啊!”
“花光了?”
“没啊。”
“那钱呢?”
“逛青楼了啊!”
王尧抄起另一个凳子扔了过去…..
最后结账的是一个尖嘴猴腮但又大腹便便的男人。
猴子习惯性的走在王尧身前两步弯腰带路,忘忧楼正在忙碌的伙计更是恭敬无比,停下手里的事,弯腰行礼。柜前得胖妇人福身一礼,谄媚的更像是个老鸨。不见刚刚几人但凡有一丝只要拿不出钱,报官拿人的丑恶嘴脸。
只是被刁难了半个时辰的南宫护在走过妇人身旁时冷哼一声,就见那胖妇人浑身便抖如糠晒,要不是一边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搀起。眼看就要跪了下去。
王尧只觉得猴子可能道出了几人的身份,且这妇人有些大惊小怪。
回了猴子在肤施城里的宅子,几人各自轻车熟路的找地方补觉。
王尧与猴子则进了书房。只是临进门时,将还在迷糊中的南宫豹也给叫了进来。
随手翻看了一下案几上猴子用来练字的木渎,王尧就觉得自己这手该剁了。因为很难想象这个在山中当了小半辈子山贼,只在张宁给孩子教课时站在屋外旁听过几次的家伙,已经有了一手可以让人入眼的隶书。
“没停过?”
猴子‘嘿嘿’一笑怎么看都有些猥琐:“少爷不在。我也就是闲人一个,每日无所事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王尧微微点头,南宫豹更是面露欣慰的看着猴子。
“你亲自将这个木匣带回武安,让南宫雨亲启。”
“是。”猴子接过南宫豹递过来贴身带了一路的木匣后,眉头微皱。
“还有事?”王尧疑惑道:“有事就说,我在你这住不了许久。”王尧只以为是猴子自己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又或是在酿酒上自己琢磨出了更好的法子。
“少爷,宁小郎君成婚了……”猴子说完,悄悄打量了一下还在翻看案几上木渎的王尧,见少爷没什么反应,侧身看到一旁的南宫豹也对自己微微点头后,接着道:“属下自作主张将少爷酒坊的例份当做贺礼送与了宁少爷。”
“嗯。”
“属下自己那份也送了出去……”见王尧没有生气,猴子心中大呼‘赌对了’。
王尧嘴角微微向左一撇:“那你如何过活?”
猴子惊讶道:“少爷不知?”
王尧更为惊讶:“我知道什么?你是说他成婚?之前倒是有些猜想。”张宁住到肤施城时,王尧就知道他在跟家中坐着最后且无用的抵抗。
猴子脸颊一颤:“属下说的是忘忧楼。”
“那酒楼怎么了?”
猴子神色尴尬道:“忘忧楼是少夫人开的。”
王尧一时愣在原地,随即苦笑一声。难怪自己初进忘忧楼时,已经猜出几人行伍身份的胖妇人说话时依然不卑不亢,刚刚南宫护想要回驿站取钱时也是不依不饶。
再从外面羊汤铺子用的桌椅板凳无一不处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