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看着大门重重关上,翳冲着吕泽打了一个眼色,随即将他搀起,拖拽着走了出去。
察觉到吕泽可以自己行走后,翳也就送开了手,只是跟在后面的吕泽依旧忐忑不安,嘴里嘶嘶两声,问道:“我那火是不是烧的大的点?”
想着刚刚少爷腿上的那明显的烧伤,以及那股淡淡的烤肉气味,翳重重的点点头,步子不停催促道:“快走。”
“这是去哪?”吕泽疑惑道:“我现在想回去继续跪着......”
翳只好回身指了指院子的上方,道:“借弓。”
没有人喜欢一群乌鸦在自己成亲的日子里,盘旋在脑袋上。
就是换成喜鹊,叫的多了也容易让人心烦。
翳一边走着,一边活动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的忙了。
宅子不大,也没有马厩,就连那几匹战马都还拴在水塘一边,更别说这两辆马车。两人走后不久,猴子跟南宫洺便带着大小二牛,四个人开始将马车上那一个个巨大的木箱卸车,搬了进来。
诗儿放下手里的水盆,也到马车上四处翻找着什么。画儿倒是将少爷刚刚踏过的火盆给搬到了墙角,看样子是还想再用一下。
“接下来呢?”进屋后的南宫雨此时兴奋地像个孩子,只是当看到案几上那些昨天王尧等人吃过,但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残羹剩饭时眉头微微一皱。
“你到底是不是来成亲的?”说完,王尧颇为无奈地拍拍自己额头。
“当然!”见王尧已经将烧坏了的衣衫褪下,南宫雨两眼下意识地向下扫了一眼,随后双手叉腰道:“没有高堂!不敬天地!夫妻对拜!”
‘砰’。
‘砰’。
‘砰’......
不知道是不是南宫雨用的力气太大,王尧一时间忘了夫妻对拜应该磕几个?
拜过了堂,这合卺酒也是必须要喝的。
“拿酒进来!”
端着药汤站在门外的诗儿被瞎了一跳,好在碗里的药一滴没洒。
王尧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看着那碗晃晃悠悠的中药。
这辈子,王尧算是在药罐里泡大的。也就是下山之后的这几年,药喝的少了。可现在看来,成亲以后的日子一定很‘苦’。
王尧知道,什么事都可以跟南宫雨商量着来,可唯独喝药这事,没得商量。
南宫洺抱着酒坛进来的时候,王尧刚好咽下最后一口,见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二话不说,放下酒坛就退了出去,临走也没忘了将屋门带过。
“来吧来吧来吧。”
诗儿见王尧,急乎乎地拿起酒坛,拍开酒封便直接开始倒酒,噗呲一声乐了出来。
倒得了酒,屋中的药味算是被酒香遮了过去。
拽过南宫雨的一条胳膊,王尧端起自己的酒碗,手腕一沟,开口道:“快点!干了!”
一碗酒下肚,紧接着就见王尧眉毛上挑,两眼微微眯起,大嘴微张,向外漏出舌尖。
啪得一声,南宫雨一巴掌拍到王尧歪着的脖子上。
“坐好了!”
王尧急忙正襟危坐,只是还是这一副鬼样子。
“有那么苦?”
面对师姐的问话,王尧重重的点点头。感受着肚子里面的烈酒以及胸口的酒气,王尧晃着脑袋道:“夫人这酒中是掺了何物?”
“虎骨,鹿茸......”
王尧五根手指掰到第二次的时候,便不再数了。
王尧的眼神刚刚偷瞄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南宫雨手指指着侍立在旁的诗儿,说道:“怎么样?”
“太小。”
二八年华的诗儿抿着下巴,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只是那俏脸泛出一丝红晕。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已经上头,王尧一时间看的呆了。
“再养几年,也就大了。”
王尧伸着懒腰,嗯了一声,枕着胳膊躺了下去。
南宫雨轻轻拍了拍王尧的肚子,也枕了上去,只是侧着脑袋一直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诗儿不忍打扰两人,悄悄地退到了柱子后面。手背轻拍滚烫的脸颊,可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偷看赤身躺在地上的家主。
南宫雨伸出玉手,指尖在王尧的胸膛上划来划去,遇到一个个箭伤时,还轻轻一点。每当这个时候,王尧都会嗯得一声。
南宫雨既然不在乎王尧是何种身份,也就更不会去在意婚礼的流程。王侯将相如何娶妻,是他们的事。她想嫁的人,一句‘嫁吗?’就够了。
躺在地上的王尧他怀中的师姐,夫妻对拜还要掐着相公脖子的可能全天下都只有南宫雨一人。
看似胡闹,却懂事的让人心痛。
一边想着,王尧将南宫雨楼的更紧了,却突然觉得少了条毯子。
“来......”
迷迷糊糊中,嘴里的来人二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屋外的院子里,传来嗡嗡地破空声。
推开南宫雨,两腿伸直,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的王尧耳朵微动。
“嗡!”伸手接过小牛递上的箭矢,南宫洺又拽紧了弓弦。
院中不止南宫洺在开弓,翳跟吕泽还有鹰三人,同样如此。
许多空中的乌鸦,悲鸣着被射落。其它那些躲过一劫的同伴就连叫声里也都透出一股凄凉。
虽然不知道明天这群乌鸦的数量会不会再次增加,可院子里的一地尸体,也让王尧的眉头皱了起来。
倚在王尧身上的南宫雨倒是开口在先。
“待会儿将院子打扫干净,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