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你娘!”
“我草......”
“啊!老天呐!”
除了一声声咒骂,也能听到兴奋的叫喊。
“赢了!”
“哈哈哈!我也赢了,我也赢了!”
站在‘叁舍’外的王尧,面色平静的看着两条狗在用木头围成的场地内,凶狠的撕咬着对方。随着那条黑黄相间的狗子一口死死咬住对方的鼻子后,王尧知道自己又赢了。
麻杆笑着将手中代表筹码的木条递给身边的中年男子,后者双手接过,笑道:“恭喜大人。”将木筹给了身边的小厮,又道:“大人,肆舍又要开始了。”
“我有多少钱?”
王尧问了一声。
“回大人,已近一缗。”
“这么多?”
饶是麻杆早有准备,也还是被小小地惊了一下。
王尧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从一钱赢到了一缗。要是每天都像今天一样,这家犬舍再大的买卖估计也不够他一个人祸祸的。
“走吧。”
麻杆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已经赢的够多了,可刚迈出一步,就见走在前面的王尧对着不远处的另一行人点了点头,随即向着肆舍的方向走去。
等到两拨人站在肆舍外时,这里刚刚因为等着开赛,等到早已不耐烦且嘴中骂骂咧咧地赌客们,瞬间哑了火。
“你压哪一只?”王尧冲着腰间挂有玉佩,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问道:“你总跟着我买,也不知道是我占了便宜,还是你占我的便宜,这次你先来?”
男子站定,随意扫了一眼两条大狗,道:“我觉得黑色这只不错,要不你我同压这只?”
王尧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这色不纯,我买那只。”
麻杆眼皮不由自主的向上翻腾。因为王尧买的那只,颜色更不纯。
这只全身通白,独独尾巴却是乌黑靓丽的大狗像是听懂了一样,张着大嘴似乎是憨憨的对着王尧笑着。
“下注,下注了!”场中光着脊梁的汉子见场外的管事对自己眨了眨眼,继续高呼着:“快点,快点了!”
比起肆舍的喧嚣不已,伍舍的人群却渐渐散去,不少人更是输的直跺脚,弄的这里到处尘土飞扬。
场中的管事一手提着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斗犬,一边高呼:“明天请早!明天请早!”
“呸......呸......”翳吐着嘴里的灰尘,看向猴子:“你输了多少?”
猴子伸出一根手指,无所谓地晃了晃。
“嘶。”翳倒吸一口凉气:“回家怎么交代?”
猴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将鞋脱下,拿在手中。一边蹭着鞋底上的泥,一边回道:“这钱花的值。”
翳伸出大脚,就想一脚将猴子踹出去,可看着猴子眉宇间的样子后,又收了回来。
“输了钱,心疼吧?”
猴子问完,输了不下四百钱的翳,点点头。
“若是赢了呢?”
翳想了一会儿,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猴子拿手一指前面几波几个走起路来都趾高气昂的人,笑眯眯地说道:“他们这一路,会顺道买几槲米、割几两肉甚至再打上几两酒,然后回家跟家人吃一顿好的......”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翳不太明白。
猴子无声一笑:“军中打了胜仗,要不要犒劳将士?”
翳嘴角微微一颤,他有些懂了,可还是带着怒意道:“这些人,如何能与军中将士相提并论!”
猴子见状赶忙道:“消消气,消消气,我就这么一说,可道理差不多吧?他们赢了钱,就跟你打了胜仗一样,总归是高兴的。
这犬舍主家不错,有些散财的意思,我今天看了一下,赢的人似乎比输的还要多一点,哪怕赢的跟输的一样多,这主家也是个秒人。
这么多人赢了钱,你说少夫人的酒楼若是开在离这不远地方?会不会赚个盆满钵满?”
猴子清楚,少夫人在咸阳开酒楼赚钱的目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消息,准确的说是各种小道消息。
秦国要对匈奴用兵,或是修筑长城、驰道这些事不是消息,而是朝廷地风向。这些事少爷自己就可以知道,用不着他。
活在秦国低层的这些黔首,每天都在干些什么、想些什么是王尧与南宫雨两人希望知道的。就像武安跟牛头村的那两处忘忧楼,总是发生些客人喝醉之后咒骂秦君暴虐,怒斥秦军为贼的事。
翳可以在军中做军功官,也是个心细之人。只不过是输钱输地他有些心烦,脑袋发热而已,这一会儿,也就想通了其中关节。主要还是因为猴子这个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那你放那俩牛出去乱逛什么?”
“咸阳太大了。”
“咱们有那么的钱?”
猴子懊恼的挠挠头:“没有。”
“哈哈哈哈。”
猴子瞬间瞪大两眼,盯着翳道:“笑什么?”
“快有咯!”
翳故作高深的说完,迈步就走。对跟在身后追问不止的猴子爱搭不理。
王尧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自己明显又多了不少的木筹,才又转身对着年轻男子微微一笑,看过来的后者则是微微颌首。
相距十数步的两人,身后都跟着犬舍的人。整个肆舍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可两者之间的这块距离却是空空荡荡的。
一个是身着甲胄,身旁之人一袭玄服。
一个是身着华裳,腰间挂有玉佩的公子。
犬舍由上至下,没有一个不长眼的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