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痴痴地看着天禹消失的方向,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天禹的话可信吗?
触谷见居居愣神,低低说道,“神女,天禹元帅他说的都是……”
“够了!”居居不耐烦地打断了触谷的话,折身提步向着余雾馆走去。
触谷见状,立刻快步跟了上去,“神女,你要去哪儿啊?”
居居对触谷的追问恍若未闻,脚下生风,快步向着前方走过去。
“神女,神女……”
身后是触谷的一声又一声轻唤,可居居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天禹说迟重要娶烛零为妻了,而且还要纳自己为妾,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这是真的不成?
会不会是天禹和迟重有矛盾,所以故意编出这些话来骗自己呢?
深吸一口气,看到不远处余雾馆的牌匾,居居脚步突然一顿,停在了半路上。
仰头瞧着那远远矗立的余雾馆,居居突然冷笑一声。
自己现在去余雾馆做什么呢?自取其辱吗?
如果天禹说的不是真的,那自己去了只会显得可笑。
如果天禹所说确有此事,那自己即便是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迟重所做的决定,有谁是可以改变的吗?
一旦迟重已经想好要娶烛零为妻,那想必即便是天君,也恐怕不能挽回这样的局面了!
只是……
没错,自己已经相信了天禹所说的话了。
即便这件事有多么匪夷所思,可细细想来,却是有理有据。
烛零代表的是人教,迟重现在处于被动的局面,也只有娶了人教的烛零,才能够算是与人教联手,共同对抗强大的赢教。
所以,天禹说的,不会有假!
而且天禹的表情是嘲弄,是不屑,即便是已经不喜欢天禹很久了,但终归是知道天禹品性的,他最是清高自傲,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扯谎。
所以,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好笑,觉得自己轻贱,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讽刺自己。
居居肩膀耸动,连连冷笑几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收起笑容,低低说道,“触谷,我累了。”
是啊,刚才走得太急,以至于好似是岔气了,现在呼吸都很困难。
缓缓地蹲下身来,紧紧抱住自己,“我错了,我真不应该跑来这里,我们该回去了。”
即便是输,也要输得起,输得正大光明,堂堂正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居居终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转身后,垂着头慢慢地向前走。
走了几步,却见一个湛蓝色衣服的人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居居一怔,痴痴地抬起头来,对上迟重沉静的目光,居居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定定地看着迟重,在迟重的眸中寻到了自己略微憔悴的身影,下意识地缩回了视线。
“上仙,小神冲动了。”居居低垂着眼眸,低低认错。
迟重一定很生气吧,自己现在这么闹,给别人看了笑话,这也是给刑狱殿丢脸了。
“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
话还没说完,迟重便伸手将居居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落在迟重温暖的怀抱中,满鼻都是沁人的月桂香,居居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对不起。”头顶是迟重沙哑的声音。
居居听到迟重的道歉,哭声更凶了。
迟重一定是设了结界吧,此刻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们。
“对不起。”迟重不间断地说道。
居居泪水汹涌不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平复了心情。
轻轻伸手推开了迟重,红着眼眶仰头看向迟重,认真地说道,“上仙,我错了。”
“你,还好吗?”迟重迟疑片刻,低低问道。
居居没有说话,避开迟重的视线,看向别处。
这个时候,自己能好的起来吗?
只是很多事情,也许迟重的确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即便是再多的迫不得已,迟重这样的决定,对自己而言,就是背叛。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对于迟重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神官罢了,终究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上仙,是小神逾越了。”居居努力让自己委屈的情绪得以平复,哽咽着说道。
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居居深吸一口气后,认真地继续说,“我不该来闹事的,我这就回去。”
说罢,居居便立刻转身向着刑狱殿的方向走去。
迟重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居居远去的背影,良久都没有说话。
回到刑狱殿后,居居站在院中,看着寝殿紧闭的殿门发起呆来。
记得刚刚搬进这寝殿的时候,自己还有些窃喜,因为自己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刑狱殿的女主人了。
但现在呢?
看着寝殿只觉得异常讽刺。
当初名不正言不顺地搬了进去,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地再搬出来。
曾经有多欢愉,此刻便有多么悲伤啊!
“神女,何不进殿休息?”只听触谷的声音随着风传来。
居居静静地望着那殿门,这个时候真的很想提步走进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脚上就好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出去了。
可能是觉得那寝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吧?
不久后,这寝殿便会有新的女主人了,而自己,还是要回到那个自己原本应该待的地方。
“神女?”触谷低低唤道。
居居仍旧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