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利跟四眼两个人偷偷摸摸,战战兢兢地开始琢磨起这个锁来。
其实这柳条箱子上的锁,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上面那个小锁看上去比不上许多年后日记本上的那种小锁结实。
四眼轻轻一拽就把这个小锁给拽开了,打开了箱子,从衣服底下找出来那一块金光灿灿的狗头金来。
他们两个先把那块黄金给转移到了另一个箱子。
然后他们又回到了炕上。
保国连忙闭上眼睛。
这时候便听到小利跟四眼说道:“你摁住他,我把他给闷死。”
四眼有点担忧地说道:“闷死他,咱们能脱得了身吗?”
“不用担心,有了这么大的一块金子,咱们两个人游过江去,能逃到毛子那一边,我听说毛子那一边地面很广,咱们这么大的金子能买下一大片土地。”
“买下土地干啥呢?”
“你傻啊,咱们的成分都不好,你家是地主成分,我家是富农,我爷爷当初当过反动派的保长,帮着抓过壮丁。现在咱们在运动刚刚开始就先下乡来了,这属于蒙混过关,谁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啊。咱们去毛子那边,现在跟咱关系闹得这么僵,应该没有人查咱们吧?”
“可是咱们拿着这块金块直接跑了就行了,为啥还要杀人呢?保国平时对咱们不错啊。”
“要是咱带着他的黄金跑了,他会不往上举报咱们吗?要是他往上举报了咱们,咱们没等跑,就得被抓回去,到时候你说他还会对咱不错吗?不如先下手为强。”
两个人商量完了,最终还是决定动手。
小利负责闷人,四眼负责摁住保国的手脚。
保国因为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事先所有防备,但是这屋子里就他们三个人,现在他们二对一,自己要是喊出来,估计会被他们下了死手。
一旦他们下了死手,自己就算喊了,也不可能幸存下来。
所以他很配合。
在别人闷他的时候,他假装抽搐了几下,最终不再动弹了。
小利跟四眼闷过保国之后,见保国长时间不再动弹,又试了试保国的鼻息,发现保国的确没有了鼻息,他们就拎上自己的箱子,带上黄金,悄悄离开了知青点。
等他们离开了,保国这才起身。
其实小利跟四眼两个人想外逃的图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私底下商量的时候,保国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本来他还真没有向组织汇报他们的情况的,毕竟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他们要逃去投奔苏修,那也是他们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们无情,就别怪自己无义了。
他直接向着他们所在的农场的场长家奔去,到了场长家,长话短说,把这些事情跟场长说了一遍。
场长一听说这事,就跟打了鸡血一般,马上亲自拿上枪,带上跟场里的民兵们,直接开始了一场追击。
而民兵们也十分兴奋,要知道他们在北境其实是很无聊的,虽然说现在跟毛子的关系很不好,但是边境也并不算特别紧张。而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平时实在都太闲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大的一桩子事情发生。
又有狗头金又有叛逃者的,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既然这两个叛逃者是想逃往毛子那边的,方向自然是往北,只有游过黑龙江,才能到达北边的布拉戈维申斯克。
农场里养的撵兔子的细狗被牵了出来,民兵们带着枪,向着北方一直追赶。
追了一阵子,便来到之前知青们游泳的河岔子。
到河岔子边的时候,狗子们狂叫不止。
民兵们在河岔子边上发现了两具干尸,一具戴着眼镜,一具胳膊上有道伤疤。
把保国叫过来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两具干尸就是小利跟四眼。
他们衣服完整,身上也没有伤痕,就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吸干了血。
而这两个人当中,四眼的怀里有一个布包,这布包里还装着一块狗头金。
不是谋财,也不可能是谋色吧,剩下的只能是仇杀了,于是这个主动上报案情的保国,马上就被场长下令给关押起来了,又请来了逊河县公安局刑侦队的任阴权同志过来给保国进行了讯问。
任阴权那时候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不过他这个毛头小伙子也不简单,是从警察学校毕业的,而不像那时候很多的警察同志那样是军转的。
他很负责任地讯问了保国两次,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保国不可能有作案时间。
不但保国没有作案时间,整个农场里的其他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于是这一起案子就被悬置了起来,一搁就是三十多年。
一直任阴权被调到了安北,后来又因为一起大案光荣负伤,最后不得不提前退体,这一起案子也一直是任阴权的一块心病。
这是他当警察来的第一起命案,却也是第一起悬案。
以一个老警察命案必破的决心,他这三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放下过这起案子,做了大量的调查,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而他的闺女,任妍警官,也正是因为父亲的这种执念,才会进入警察学校,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其实在安北出现红衣女尸案的时候,任妍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当初父亲在逊河县办的第一桩命案,她特意调看过当初逊河县那起命案的现场照片书证,发现这那一桩命案的两具干尸,跟红衣女尸的状态十分相似。
因此很有可能,逊河县的那起命案,也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