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城警署大楼,九司。
伍寻雁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阳光照耀的城市,像是在看波光粼粼的海面,温和之下暗流涌动。
昨天在游乐场搜出的金属物品,都是平常之物,跟案件扯不上关系。
从游乐场回来后,她审问了抓获的红衣男,那人名叫雷犷,她没有从他那里问出太多信息,只从他身上搜出一个具备非凡特性的指环。
她之所以下令抓捕雷犷,因为她从雷犷身上感知到了精神力量,跟九司接受连环案件的理由相同。她同样在案发现场感知到微弱的精神力量残余。
不过雷犷本身的精神力量不强,需要通过指环来加强。
目前,伍寻雁能确定的信息有两点:一是雷犷跟凶案没有关联,二是雷犷隶属于某个神秘组织。关于这个组织更多的信息,她却没有办法让他吐露。
她甚至违规动用了“精神穿刺”。这是九司的封印物收藏室里珍藏的一面镜子,名叫“灵镜”,被镜子反射的光芒照着的人,精神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会说出任何审问者想要知道的事情。
所谓封印物,就是一些特殊的非凡物品,具有副作用甚至危险性,比如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腐蚀与改变人的心智等,因此需要被特别封存。灵镜的副作用是,相比被光照射的人,使用者将承受双倍的精神穿刺。
伍寻雁的感知能力很强,对精神力量的抵抗与承受力也相应较强,因此才能使用灵镜。
她从雷犷近期的行踪,得知他会在星期天晚上,固定参加一个聚会。
然而关于聚会,关于组织,他却一言不发。
伍寻雁不由佩服这个神秘组织,对参与者的精神印记可以压制得如此之深,连灵镜之光都无法让他吐露只言片语。
她推测,雷犷出现在游乐场是组织的要求,联系到路晨要找的胸针,她有很大把握,雷犷也是为此物而来。
胸针在游乐场出现,而出现在游乐场的女孩随后屡屡被害,凶手大概率也是想抢夺此物。
也就是说,现在有三方势力在争夺胸针。雷犷极其背后的组织;凶手一方,背后可能也有帮凶;书店老板,背后不知道有没有人。
这是伍寻雁对目前案件的全盘梳理,然而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依然一头雾水。在九司这么多年,这是她最迷茫的一次。
早上有个女孩发信息说有人跟踪她,可能是凶手。伍寻雁已经派警员出去了,她不指望能直接逮住凶手,只希望能发现足以打开局面的线索。
按照规定,拘留雷犷的时间不得超过24小时,现在还有几个小时,伍寻雁不介意让他继续待在警署。如果一会儿逮住嫌疑人,让两人碰面,也许能碰出有用的信息。
下属陈科过来作报告,打断了伍寻雁的沉思。
“司长,我查了书店老板路晨的资料,发现很奇怪的现象。他是去年出现在我们的资料库里的,而他之前的履历,没有丝毫痕迹,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资料显示,他是原书店老板的远房亲戚,然而书店老板姓张,且没有姓路的亲属,所以关于路晨的来历,大有蹊跷。”
伍寻雁接过资料,她重点查看了原店主的死,年纪大了,疾病缠身,不是意外死亡。
陈科注意到伍司长的关注点,补充说:“原店主确实是因病而死,我询问了朗月广场附近的商家,以及治病的医生,都能证明不是意外。他们还说路晨曾经悉心照料,应该不假。”
借原店主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这是伍寻雁对路晨的推测。愿意悉心照料,至少证明路晨是一个重情义,或者愿意等价交换的人。至于他的来历与目的,她暂时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在最近以及将要发生的许多事情中占据重要作用。目前他跟九司还不是对立的,继续查下去可能适得其反。
她对陈科说:“不用继续查了。另外,你的效率很高。”
“主要是他的信息很少,社会身份很简单。”陈科谦虚道。
陈科离开后,伍寻雁看到闪烁的手机,她拿起来,是之前派出去找报警女孩的下属发来的消息。
“司长,那个女孩跟我们的位置共享断开了。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朗月广场,根据她位置的移动情况,很可能乘坐地铁二号线,也就是说她消失于朗月广场地铁站下面。我们正往那里赶。”
女孩在冷月广场地铁站下面失踪,伍寻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看着手机上面的文字,情绪突然产生轻微的低落。她想过下属们此行可能无功而返,但没想到这么不顺利。
这时手机上又弹出一条信息,是路晨发来的。
“有个女孩被人跟踪,怀疑连环凶案的凶手意图对她行凶,她先前给警方发过短信。现在女孩在我的书店里,跟踪她的人晕倒在广场上。”
她轻轻地笑出了声,体会到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对路晨,则是佩服与忌惮交织的复杂情绪。
“这个书店老板,本事可真不小啊。”
昨天她本想收回路晨手上的定位器,因为他基本没有嫌疑了,此刻她庆幸当时没有那么做。知道路晨的行踪,对破案大有裨益,即便他自己脱下定位器,也是有用的信息。
她在输入框里打出:你每次都抢在九司之前,干脆加入我们九司算了。
片刻的思索后,她又将这行字删除,重新输入:“谢谢。让女孩等一下,我派人保护她。”
随后,她给在朗月广场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