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梦的斥责让阎嗜血恼羞成怒,直接抬起手臂指向门外,怒目道:“滚!你给我滚!有本事你就跟朱家那小子一起私奔,看我会不会打断你们的腿!”
看见自己的父亲强词夺理,阎梦有些讥讽地勾起唇角,怏怏不乐地退出了他的书房。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了她的后面。
一直跟着阎梦回到她自己房间,刑善才掀开屋顶的瓦片,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阎梦听到屋顶的动静,还以为是朱泰过来找她了,当她看见眼前的人是刑善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是你?”
刑善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不禁淡淡一笑,“朱大公子他不会武功,如果只身过来见你,怕是还没进门就被你爹的手下给杀了。”
听到这个,阎梦才恍然大悟,脸色缓和了许多,“是他派你来的?”
刑善微微点头,为了安抚阎梦的情绪,他只能撒个小谎了。
“朱大公子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来找你,劝你尽早离开,以免被朝廷缴杀。”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爹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都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离开?”
“你可以劝他们一起走啊。”
刑善直言道:“虽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我也不想看到大面积的杀戮,如果你们肯交出血手镯,再离开蒙县,我想朝廷不会再浪费兵马追杀你们的。”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阎梦却觉得好笑极了,如果她爹肯那么轻易放手,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实在是很好奇,血手镯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会让她爹即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牺牲整个血鸦教,也要将它占为己有?
“刑捕头,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阎梦开口道:“但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我们血鸦教再不济都好,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相反,你们朝廷有太多规矩要守,到时候未必能在我们这里占得了便宜。”
听到她的暗示,刑善挑了挑眉,反问道:“这么说,你爹是下定决心要跟朝廷决一死战了?”
阎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你觉得你爹的胜算大,还是朝廷的胜算大?”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是他的女儿,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都好,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的。”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你自求多福了。”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阎梦眯起了双眼,“你们顺天府的人还真是好笑,一方面要对我们血鸦教赶尽杀绝,一方面又要假惺惺地来劝我离开,到底你是想杀我们,还是想放我们?”
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不瞒你说,我们顺天府的确想借这次的契机将血鸦教一网打尽,但我们不是嗜血之人,不会希望死的人越多越好。比起整个血鸦教都被朝廷所杀,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有良知的人能够借着此次契机重回正途。”
“正途?”
阎梦愈发好笑,“所谓正途,不过是你们官府中人自我规束的标准罢了,难道我们想过的自由一点,有错吗?”
“倘若你们的自由不伤害他人,自然是没错的。可是这些年来,你们血鸦教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觉得这些也没错吗?”
刑善的质问让阎梦无言以对,即便她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血鸦教里,可依然无法习惯这里面的杀戮,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嫁进朱家,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刑善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你们血鸦教教众每天吃得用来强身健体的人血,里面掺了大量罂粟,这就是他们常常感觉到欢愉和打起架来不怕死的原因。你爹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外人,你再待在他的身边,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这话出口,阎梦震惊地抬起了双眸,她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这样。
难怪从小到大,她爹都不让她碰血鸦教的那些“补品”,幸好她也厌恶那股血腥味,所以一直没有服用。
想不到,这当中竟然藏着会令人上瘾的罂粟,难怪教内信徒一个个都对她爹死心塌地。
看见阎梦震惊的表情,刑善苦笑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朝廷必须攻打血鸦教了吧?不仅仅是为了血手镯和附近的百姓,还有那些被药物控制的无辜教徒,他们都应该脱离血鸦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听到这个,阎梦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走到桌子边坐下,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沮丧。
见此状况,刑善也不再继续勉强她,而是转身向屋外走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阎梦眼睁睁地看着刑善离开了她的屋子,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来血鸦教的目的。
都冒着生命危险进了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劝她离开而来的吧?
正如阎梦所料,刑善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血鸦教,而是选择返回阎嗜血的书房,想找机会将血手镯给偷出来。
上次詹大宝说曾在阎嗜血的书房看见他把玩血手镯,那么这对血手镯应该会藏在阎嗜血的书房。
此时阎嗜血已经离开书房,不知去了哪里,趁机机会,刑善迅速潜入他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血手镯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