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丹拐过一处谷口便失去了黑袍少年行踪,皱着眉头环目四顾。
忽然一颗石头飞射过来,被暴怒的少年击碎,恶狠狠盯着那处地方。
“狗日的阴世,滚出来!”
刘金丹暴乱出手,将那里刮地三尺都不见黑袍少年身形,不得不开口骂道。
少年声音忽左忽右,都是在说些回敬对方祖宗的话,骂的狠了就连赔上自家祖先尤不自知。
宽不过三十丈的山谷被两个家伙闹得鸡飞狗跳,往往是阴世骂一句,刘金丹手里就会飞出一件法宝,都不带重样的。
打着打着,刘金丹心中怒意消退了许多,出手依旧狠辣,只是嘴上语气变了许多。
“姓阴的,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多的法宝?”
“傻眼了吧,穷小子。”
于是这场因为一颗水运石头引起的争端,突然变成了多宝宗少年展示身家的舞台。
阴世以秘法躲在暗处,笑而不语,尽数接下刘金丹的垃圾话,随后笑吟吟拘禁下一件法宝。
不过须臾,就有七八件法宝落袋,想这等坐着捡钱的事情,他阴世还从未遇过。
挨几句骂算什么?就是那随时有可能破镜入元婴的阴山老人在此,这绝对会笑眯眯的,没办法,穷怕了。
邪道修士,尤其是骷髅墓这一支的,所能够用到的修行物品极少,大多是些稀奇古怪从来不被所谓正派看在眼里的物什。
可偏偏是这样,所有的售卖修行资源的店铺商家,对这些物品把控极为严格,甚至有间商行高层曾明言,不允许任何人私自售卖,这是有间商行极少数的几次光明正大插手修行界事务。
所以少年阴世不仅不会阻止,更有推波助澜的嫌疑,每次刘金丹说得累了或是手上动作慢了,山谷中就会响起极为难听的污言秽语,怎么难听怎么来。
久而久之,刘金丹察觉到不对劲,因为抛出去再收回来的法宝数目少了,虽然不多,但实实在在的在减少。
“姓阴的,你小子阴我?”刘金丹暴怒,手里出现一柄不该出现在此境修士,甚至连金丹真人都未必能有的狭长小剑,杀气腾腾,剑意凛然。
黑袍少年低呼一声不好,下一刻原本立身的地方被一缕粗大剑气击中,打出一个五丈宽的巨坑。
刘金丹悄然出现在阴世身后,趁着他惊魂未定抬起腿,将其踹飞,又在空中接力,宛若在蹴鞠嬉戏。
每每黑袍少年喘息片刻,就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凌厉剑气随之而来。
“你大爷的刘金丹!”阴世翻着白眼,恶向胆边生,索性停下脚步任由那剑气擦着脖子飞过去。
刘金丹飞掠上来,指着少年额头,怒骂道:“你脑子坏掉了,若是我控制不住这半仙兵怎么办?”
阴世冷笑,“那就麻烦你刘大供奉为我收尸,顺便告诉卢素我是与你切磋不慎被杀,怪不得你。”
刘金丹阴沉着脸,“用不用给你备上一副上好的槐阴木,好让你能够死后重生,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世上?”
“那敢情好,到时我阴世第一个给你磕头下跪认祖宗。”
阴世轻轻拢了拢黑袍,眼色漠然,又开口道:“是不是在衡量此事得失?”
刘金丹点头,毫不掩饰。
“结果如何?”黑袍少年狞笑。
“不太好。”刘金丹摇头,皱着脸说道:“那卢素多半不会说什么,毕竟一个活着的供奉怎么都该比你这死都不肯服软的家伙要值钱些。”
阴世咧嘴,轻笑道:“但是?”
听到这两个字刘金丹就恨得牙痒痒的,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世上最怕就是这个但是。”
随后叹了口气道:“我吃不透那个陈圣,性子诡异不说,对你这样的家伙与我这等这么一位将来的炼器宗师,怎么就拎不清呢?”
阴世微微眯起眼眸,嘴角扯出一丝弧度,道“觉得杀了我,那陈圣极有可能让你赔命,太不划算了?”
刘金丹重重点头,恍然道:“就是这个,何止是不划算,简直是太不划算了!”
一个出身显贵宗门的嫡传弟子,与一个泥潭子里滚出来的邪道野修换命,用刘金丹的话来说,太跌份了。
阴世悄然落在刘金丹面前,以一个极为欠揍的表情盯着他,手里抛扬着一件法宝。
“不敢杀你我还不能揍你?”刘金丹大怒,抛下那柄半仙兵扑将过去,将阴世按倒在地上,拳头狂落。
黑袍少年鼻青脸肿,嘴角却是挂着微笑,打过这一场,看你刘金丹还有什么脸面要回那些法宝。
刘金丹闷闷收手,果真没有去提那些法宝,只是抬头叹了口气,在宗门之中哪里遇过这些人。
一个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们,不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遇着了喜庆日子,还得乖乖掏出几件品质说得过去的宝贝,才能免去被这位脾气与嘴巴一样臭的小师叔唠叨。
即便是那些平日敢与自己嬉笑,偶尔还有人壮着胆子递出两拳的更小晚辈,出拳之时也多留有分寸,没办法,刘金丹在门中念及太小。
在如此环境下长大,刘金丹别说世事艰辛,就连那点不大且没有多少弯弯绕的心眼子,都是从搜罗来得话本中看来的。
阴世以为他在忧心,笑着上前拍着刘金丹肩膀说道:“你放心,那姓陈的小子虽然古怪,可肚子里的存货多着呢,你不亏。”
给他天大的胆子,阴世也不敢将陈圣的真实身份说出,只好换着法安慰。
岂料到刘金丹却是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