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霍崇跪着一声不吭。人家兄弟之间的话,轮不到霍崇插嘴。
老十四也没吭声,看来是在想着什么。就在沉默中,外面有人快步进来走到四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四爷赶紧起身,到了老十四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兄弟二人随即起身一起走了,至于说了什么,完全没让霍崇听到只言片语。
这下霍崇觉得方才不自觉生出的那点浑水摸鱼的想法的确大错特错,有点后怕的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立场与心境。不管上层之间如何斗争,在压迫霍崇这下层方面都是一致的。自己任何想浑水摸鱼的念头都是自寻死路。
等啊等,霍崇只觉得腿都跪麻了。只能轻轻双手按地,微微抬起腿来。只是稍微动弹一下,就觉得两条腿立刻如同针扎般难受。而背后却传来侍卫的怒喝:“动什么动!不许动!”
在度日如年的痛苦感受中,随着一阵脚步声,王爷们回来了。两人好像想让什么上座,那人却淡然说道:“你们兄弟两个说话,我随便坐。”
于是老四和老十四回到了原位,新来的那人随便在霍崇后面找了个椅子坐下。霍崇只觉得自己身体都开始哆嗦,简直是摇摇欲坠。这不是装出来的,霍崇活了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罪。
就在这几乎崩溃的时刻,就听老四冷冷说道:“怎么,跪了这么一阵子,就把腿跪断了不成?”
如此苛刻的话刚说完,老十四不快的说道:“霍崇,起来说话。”
霍崇如蒙大赦,努力想爬起来。没想几次用力,两条腿就如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老四不快的说道:“把他拉起来。给他个板凳。”
侍卫们身手麻利的把霍崇拽起,又给霍崇屁股下放了个板凳。等霍崇坐下,其中一人又在霍崇脑袋上拍了一掌,让霍崇把脑袋继续低着,不许抬头。霍崇两条腿仿佛弯针穿刺,又麻又痛,几乎被这一掌拍翻在地。
却听四爷怒喝道:“大胆奴才,这霍崇好歹是个官。十四爷能让他跪,哪里轮到你打。把这奴才拖出去打二十鞭子!”
刚才揍了霍崇一巴掌的侍卫一听,赶紧喊道:“四爷,我不知道他是个官。四爷,我真不知道。”
其他侍卫已经抓着这厮就往外拖,就听“四爷我错了,四爷我错了”的喊声越来越远。
老十四哼了一声,“哼,四哥家养的好奴才。”
“十四弟。我请你们进来,是不想见你当街惩戒这霍崇。就算你要打他,也到家来打。在外头让人看着算什么?”
“呵。”霍崇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老四老十四立刻不再斗嘴,老十四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霍崇,我再问你。为何你造的那琉璃火就那么便宜?”
霍崇拼命忍住难受,尽量声音平和的答道:“回禀十四爷。方才小人也想了这事。造琉璃火要用酒精、醋精。这东西本就是用来烧,不能喝的醋也能蒸醋精。这酒也是如此。小人自家酿的烈酒,许多人根本喝不了。可那烈酒里面能蒸出的酒精就是多。小人已经在配方上写了,最好能用地豆子酿的烈酒……”
“你这手比比划划要做什么?是要写字么?”老四打断了霍崇的话。
“……若是让小人写出来,小人觉得能讲的更方便。”霍崇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自己讲事情的时候早就习惯了之类的辅助工具。手指头不自觉的划来划去,真是源于对文字工具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