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千松塞回被窝,神主一家人发现孩子似乎很被这间神社的神明宠爱,很多事情常常可以化险为夷,于是决定将千松定为下一代继承人,对于孩子常常自言自语的现象也就不怎么去理,反正他总会平安,平安就好。也因为大人这种放任的态度,鹤丸可以不受任何阻碍的和孩子在一起,白天一起玩、一起对参拜的人恶作剧、晚上一起睡觉,日子久了孩子似乎也习惯他的陪伴,偶尔不见他来陪着睡还会哭闹,于是鹤丸和千松的关系日益亲密。
“鹤丸葛格、鹤丸葛格!”千松一如往常拿着小点心四处在找他。转眼千松已经七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自然不能再时时刻刻和他腻在一起,于是他下课便会去小吃摊买点零食糖果,回来和他最喜欢的大葛格一起分享,有时是食物,有时是玩具。其实身为付丧神的鹤丸并不需要吃东西,不过他很享受食物的味道,因此也开心和千松分享东西。
“哦?今天是什么?”鹤丸看着爬上屋顶的千松,他现在已经不太担心这孩子会掉下去了,七岁的千松早和他练初一身爬高好技术。
“是三色团子喔!”千松打开手上竹叶,两串三色团子出现在里面,千松拿了一串塞进鹤丸嘴里,他知道鹤丸喜欢吃这个。
“最近好像常常吃这个?”鹤丸咬着团子问。
“嗯,鹤丸葛格喜欢,不是吗?”孩子咬着团子回。
“是不错啦…”鹤丸笑着,开始和孩子问起他上学的所见所闻。他困于本体没办法跑太远,因此只有偶尔去神社外面晃过几次,其他时间都是待在神社睡觉比较多。现在有个人可以陪他说话和他分享一些小东西,鹤丸非常享受。
千松越长越大越漂亮,也越来越不像长相粗矿的神主或是面貌平庸的母亲,终于在孩子十三岁那一年,爆发出他不是神主亲生孩子,他是母亲和外面不知姓名野男人所生。神主夫妻天天吵架,孩子只能蜷缩在棉被里面,看着父母因为他的关系争吵不休。
“杂种!你这个杂种!”平日温和慈祥的父亲一身酒气,指着千松狂骂。“你跟你妈一样下贱!”
母亲尖叫着朝父亲扑过去,两人扭打成一团,确定为父亲亲生子的十八岁哥哥千海一脸阴郁看着他,学父亲骂他是杂种、贱人。
孩子从此丧失笑容,晚上如果没有鹤丸陪着就睡不安稳,睡着总会被父母争吵声或是恶梦惊醒。明白他痛苦,鹤丸总是让千松靠在自己心口上睡,拍着他的背希望可以给他一夜安稳。
你们做错的事情不要迁怒千松!他才十三岁!鹤丸不只一次向大人这么吼,却没人听得见他说什么,于是鹤丸只好一次一次帮千松的房间设下隔音结界,反正他们绝对没好话,不听也罢,至少晚上可以有个好眠。
十五岁时,吵了两年忍无可忍的父亲终于休了母亲,抱着改嫁想法的母亲也不要他,只身一人回了娘家,千松从此只有鹤丸一人陪伴。
“哼!要不是看在他可以与神明沟通,老子早把那贱种赶出去了!”神主父亲不只一次这么骂,眼神越发温柔看向自己大儿子千海,这才是他真正的儿子。
“就赶他出去吧…反正神谕这种东西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千海早让父亲宠得不学无术,他也想抢神社的继承权。
“可以的话我当然想传给你。”神主喝着酒“可是继承的时候其他神社的神主都会来观礼,如果没有办法和神明沟通显现神迹就不会受到神社公会的认同,这样这间神社迟早要换新神主。”
“真麻烦,就不能作假吗父亲?”千海问。
“不行。”神主摇摇头“其他那些神主可不是省油的灯,作假什么的就别想了。”
“难道真要留那个野种在这好吃好过?”千海握拳,他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就指望当上神主作假神谕赚钱来还。
“除非…”神主眼神一黯“让他自己放弃继承权,并且把和神明沟通的方式交给我们…”
“父亲不能和神明沟通吗?那父亲当初是怎么通过考验的?”
“我当初完全是幸运,典礼那天刚好下了大雨,只来了一个高龄八十几岁的神主,典礼时他虽然有觉得怪异但眼睛看不清楚,所以可以让我蒙混过关。”
“那我们这次也请年纪大的神主过来?”
“现在在位的神主都没有年纪大的,有的话你爹我也想请!”神主烦躁地扒扒头“现在就只能逼他自己放弃继承权,并且交出和神明沟通的方法。”
“这样啊…”千海点点头“父亲,如果是这样我有办法。”
几天后父兄突然跑来与千松套近乎,告诉他以前的事情都是母亲做错了,他们不想再计较,千松毕竟是可以和主神沟通的继承人,他们也想通了,想弥补之前对他不好的过失,睽违已久的亲情让千松很开心,微笑着接受父兄。鹤丸在一旁提醒这两人一定有什么诡计,可惜被亲情冲昏头的千松根本听不进去,接受了父兄三人一起去居酒屋吃饭喝酒享天伦的建议。居酒屋离鹤丸本体太远他没办法跟随,只能在神社焦急等待千松回来,一边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
当天晚上父子三人喝到很晚才回神社,千松根本处于烂醉状态被哥哥千海一路背回来。眼见千松把自己的提醒当耳边风,鹤丸一怒之下也想再管这个烂醉的家伙,跃上枝头独自看月亮去,这是认识以来鹤丸晚上第一次没有和千松一起睡。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