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慢慢落在一个中市院落,三日月带领山姥切绕过前院的荷花池,来到位于池塘后的八角凉亭。有一个少女已经坐在凉亭中,见他们回来少女睁着圆润大眼咬着仙贝转头看三日月。
“把人成功拐回来了啊?”
三日月泰然自若,拿起少女倒给他的茶水就喝,顺便和山姥切介绍她:“这是隔壁太乙天尊座下的弟子,符修士飞白,你以后应该会常看到她过来串门。”
“你好。”山姥切也不敢坐,拘谨地向飞白打招呼。
“咦?”看着他的容貌飞白挺讶异,“长得很帅耶?”
山姥切被她吓了一跳,有些害羞地扭过头,飞白直接过来把他转了一圈,在他全身上下又摸了个遍,山姥切被她的大胆吓到差点尖叫,紧紧摀着嘴巴。没办法,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子这样摸。
飞白摸完挺满意,捏了捏山姥切的手臂,“身材不错肌肉也不错。”
三日月睨了眼对山姥切很满意的飞白,“你秤猪肉吗这位小姐?”
“是啊是啊,几斤几两卖啊这位爷爷?”
“山姥切是我徒弟,不卖。”
“那你还说,切…”
山姥切就愣在那儿看他们两左一句右一句的斗嘴,随后三日月带他去他自己的房间。三日月的洞府确实敞亮美丽,但是仅限于房舍之外。
“这房间是怎么回事!”刚打开门山姥切就尖叫了,这哪是房间,说是仓库还差不多,东西乱七八糟堆得满满,完全看不到床铺,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找不到了,三日月居然说这是他的房间?
“嗯…东西是多了点,如果你不喜欢这一间,也没别的房间了。”三日月双手一摊。
“还是你要过来跟爷爷一起睡?也可以喔。”
“不了,就这间。”山姥切垂下肩膀,与其跟他睡他宁愿把这间房间整理整理,一大早就得面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对心脏太不好了。
不住不知道,看似隐逸高人的三日月根本是个生活白痴,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整理东西,连修炼都极为懒散,只在刚入门第一天给了山姥切一颗改变体质的丹药,扔了一堆书给他看之后就不管他了。现在山姥切每天要负责他的三餐、煮饭洗衣还要打扫整理,三日月只负责哈哈笑当闲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跟你说饭要好好吃,不要打坐打得饭都忘记吃!”看三日月连着两天没吃他送过去的饭山姥切捏着筷子骂,结果三日月直接在他面前表演如何吸收天地晶华,不需要吃饭。
“跟你说衣服要拿给我洗,不要再房间里扔成一坨,又不是腌酱菜,那样很脏!”山姥切一边帮他洗衣服一边骂,等他拿着洗好晒好的给三日月穿好,三日月又在他面前表演振衣诀,把身上和衣服上的灰尘直接振掉。
“没事干嘛出去淋雨,仓库里堆了那么多把雨伞是不会拿伞也没带,山姥切赶紧抓起一把伞冲过来给他撑着,到他身边才发现三日月身上一点水滴也没有,三日月愣了一下,慢吞吞在他身上放了个避水咒。
“水缸没水你也不告诉我,没水怎么做你的丹药怎么泡你的茶!”山姥切边碎念边跑了好几趟来回去水井打水,三日月默默地看着他把水缸打到八分满,然后抬手拔开嵌在墙壁上的竹管塞子,甘洌山泉水从竹管里流出,顷刻间流满水缸。
象是这类日常几乎天天都在发生,三日月总是喜欢在他做完事情后再打击他,偏偏那人每次都端了个无辜的脸,一脸因为你没问,所以我也没讲,谁知道你不知道啊?的脸。三日月很无赖,跟他温文俊雅的外表完全相反,根本是颗特大号的芝麻汤圆,而且这颗大汤圆完全以看他跳脚为乐。但山姥切发现自己跟这人连气都生不起来,原本到快爆炸的怒气只要看到他那张脸莫名其妙就消了,朝他嚷完自己摸摸鼻子该干嘛干嘛去,严重怀疑他偷用消怒气的咒法。
飞白倒是如三日月所说常常过来串门子,偶尔会拖着二师兄次郎刀一起过来,每次过来总是窝在那个小凉亭自己啃零食,总是跟三日月斗嘴,有时候也会跟他讨论一点修炼上的问题,因为太乙真人游仙去了不在家,飞白没人可问只好来找邻居,斗嘴兼问问题。
“你家小徒弟很能干耶。”飞白坐在凉亭里嗑瓜子,看着努力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帮三日月炼丹还要看书的山姥切。
“嗯,是还不错。”三日月捧起一杯茶,笑的云淡风轻。
“你没告诉他炼丹不需要顾炉火吗?”
“嗯?喔?我没说吗?”三日月笑了笑,“可是看他顾得很开心,就给他顾着吧。”
“我严重怀疑你在虐待徒弟。”
“是他自己没发现的啊。”三日月笑得很无辜,“爷爷很期待他知道的那一天呢。”
“就不要哪天他真撂担子不干了。”飞白翻白眼。
“他不会。”
山中无日月,被一颗入门丹药停止时间的山姥切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日出日落只变成单纯的自然现象。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慢慢和飞白等人熟捻,而理应最了解的师父三日月宗进山姥切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三日月有着天地间少有的美貌,却也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孤寂,偶尔山姥切会看他独自坐在庭院中仰望星空,背影寂寥又萧索,几乎与黑夜融合为一。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三日月会这样,山姥切直觉认为这样的神色不应该出现在三日月脸上,即使他总是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