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言薄乘着月色在河川附近晃荡,他没办法肯定女人到底死在哪条河,那个所谓的前辈死也不告诉他女人确切的死亡地点,害他只好一条河川晃过一条,企图以土法炼钢的方式来找鬼。几天下来他收获了一拖拉酷孤魂野鬼,拘魂牌都快塞满了标的物却始终没有找到。法言薄晃上某条桥,抬头望着月亮正在想要不要来钓个鱼偷闲一下,一条鬼气瞬间从他身后窜出。以为又是某只孤魂野鬼,法言薄没有太在意,身后却传来货真价实的杀气,法言薄连忙转头,就见他的标的物正被一把长刀劈成两半。
“不可以!”他赶紧冲上去搂着女人往下倒的身子,再捞起她一直抱在怀中的孩子往外冲出去。快速的身形带起一片灰尘飞舞,武士被风沙迷得张不开眼,而等到再度睁眼已经不见女幽灵的身影。
怀中女人被灵刀几乎要一劈为二,鬼气不断流失几近魂飞魄散,寻了个安全的地方法言薄连忙输灵气给她,女人赤红双目朝他凄惨地笑了笑,开口。
“没想到救我的人居然是鬼差大人。”
“呵…命运确实捉弄人。”他习惯性扬起一抹媚笑。
“大人,想听个故事吗…”女幽灵靠在他怀里气息奄奄,就算得了点他的灵气却还是很虚弱。
女人本来是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某一日一位当官的大人来访,家里开了宴席招待,父亲要她出来一起做陪。她一眼就喜欢上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看起来似乎也对她有情意,于是他们开始偷偷来往。大人总是趁着半夜来到她居住的院落外再翻墙进入房间与她幽会,偶尔也会抱着她出去玩,总之两人过了一段很开心很甜蜜的恋爱时光。不久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开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恋人,恋人表现得和她一样激动答应会迎娶她回家,让她安心等待。
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没理智,她听信他过于忙碌的借口,相信他不到她家提亲是因为政事太多处理不完,也相信等他到了政事比较不忙的时候就会迎娶自己进门。其实,从知道她怀孕以后男人基本上就消失了,只有女人自己一个人傻傻地等待,直到她的肚子再也藏不住。父亲非常生气,母亲也不断哭泣,她被逼着问出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父亲一下子摊坐在地,因为那正是他们都没想到的领主大人,但父亲还是很快派人去问话,谁知领主竟嫌弃她家世不够高,不愿意娶她。女人被盛怒之下的父亲赶出家门,在街上遇到了刚从情人家出来的男人,她哭泣着拜托男人带她走,男人禁不住她在大街上吵闹哭啼答应带她回去,行至河边,居然拔刀杀了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的她,并把女人尸首扔进河里去。
她死时被男人划了一刀伤口剧痛,太过强烈的刺激造成强烈宫缩,她泡在河里忍着疼痛生产,失血过多断气时儿子正好落地,面朝下的婴儿甫出生没多久就被河水淹死,母子俩一起成了新鬼。死后女人不甘心,更心疼自己儿子一出世就成婴灵,于是怨气化为厉鬼在桥上徘徊想等那个男人,所以她才会对经过的每个男人都要求抱孩子。说实话女人并不恨他,之所以拒补原因很单纯,她就只是想让男人知道她已经生下他的儿子,想让父亲看一眼儿子而已。至于那些错认的人她也都没有伤害他们,通常她发现认错人,会马上换一张鬼脸把对方吓走或吓晕,心软的女人并没有杀人。
“结果,化为幽灵我还是没办法让儿子见到父亲,鬼差大人我是不是个很失败的母亲?”
女人在他怀里灵体渐渐稀薄,法言薄沉默半晌接过女人手里的婴孩,把女人收进拘魂牌里。
“如果这是你在世间最后一个愿望,我帮你。”
“谢谢…谢谢鬼差大人…”拘魂牌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当晚法言薄换了一身白妆束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头上罩着白色披帛怀里抱着女人的孩子来到近江国领主中岛家,时近李晨,外面的人几乎都已经睡熟了,唯有内院仍有灯火。一阵阵哀鸣声传来,法言薄隐身穿过纸门,领主中岛拿着一把匕首正在一个男人身上施虐,地面上血迹斑斑,男人已经奄奄一息。
中岛呼出一口气把匕首扔给下属走到一边擦汗,“真痛快,没什么比虐杀这些没用的蝼蚁更痛快的事了。”
“是,您说得是!”另一边属下殷勤捧来毛巾奉上,“蝼蚁命贱,能够拿来让您寻乐子是他们三生有幸。”
“嗯,算你会说话。”中岛接过毛巾朝属下笑了笑,“死了之后一样扔去河里,这女幽灵的传说实在是好用。”
“是啊是啊,幸亏大人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否则这尸体还不知道要埋去哪里,咱们家后院已经埋不下了。”
“嗯,早知道就别那么早请人来杀幽灵,让她存在久一点。”中岛看起来有些懊恼,“之后尸体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放进锅里煮熟,煮熟后皮肉会比较好分离,剥下肉和内脏喂狗,骨头拿去坟地乱扔就好了呀。”有人这么提议。
中岛闻言哈哈大笑,“这提议不错,就这么办吧。”
两个下属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这声音带了点女气,明显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声音。
“大人,刚才是谁在说话?”
“嗯?”中岛看着两个下属惨白的脸色,“不是你们吗?”
几个下属惨白着脸摇头。
“是我哦…”声音再度传来,一群人傻傻地抬头。
雪白的死人白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