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节目转场的时候,我让小乔先行离开回酒店,顺便帮我准备点感冒冲剂,等录完节目回去就喝。
小乔刚离开,季延不知怎么的,就凑到了我身边来。
他跟不知道有跟拍摄像师一样,满脸关切的问我:“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跟导演组说,节目录不录没关系,你的身体最重要。”
要不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十分恳切,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害我了,原本就是因为他,我才被节目组针对,他竟然还当着工作人员的面这么说……
是生怕我被惩罚的不够惨是吧?
我打了个响当当的喷嚏,把季延逼得退避三舍后,才面无表情的拒绝他:“多谢季老师关怀,不过不用了,我能坚持!”
然后扭头上了车,抢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我用力的把车门关上了。
然而过了好一阵子,车子都没动,我纳闷的看向司机:“师傅,怎么不走?”
开车的还是个熟人,竟然还是昨天来机场接我的那位司机师傅,只不过他的表情有点儿一言难尽,我仿佛还从中看到了努力压抑的偷笑。
然后他说:“你把摄像师关外头了,导演不让走。”
我:“……”都怪季延!
总之,我这一天过得不可谓不糟心。
我一方面要扛着身体上的不舒服,尽量配合节目组的各种活动,一方面还得防着季延无孔不入的关心,既不能表现的太过惹梁悦伤心,也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让季延“有机可趁”。
心累的很。
录完节目已经是半夜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趴在梁悦的肩膀上,一路睡回了酒店,连自己是怎么进门的我都不记得了。
直到我再次醒来,才察觉到不对劲,头重脚轻,全身像是被车碾过似的疼,我试图坐起来,然而脑袋刚离开枕头,一阵不受控制的眩晕袭来,我眼前都是黑的。
紧接着便啪的一下摔回了枕头上。
“唉——别动!”梁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然后我的肩膀就被按住了。
我费力的睁开眼,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我身边打转,然后额头上一轻一重,冰凉的触感贴在额头上,舒服的我只想长叹一声。
“姐?”梁悦小声的喊我,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她,然而视线始终是模糊的,“姐你醒了吗?医生一会儿就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吃东西?
我吞了口唾沫,肚子里空荡荡的实在饿得厉害,不过嗓子又干又痛,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让我完全没有任何食欲。
遂摇了摇头:“我没事,也吃不下……这会儿、几点了?你怎么在、在我这里?”
梁悦道:“都快十点啦!昨天录完节目的时候,导演不是通知让我们今天去摄影棚拍几张宣传海报吗?我看你这会儿都没起来,就过来找你……”
“谁知道你都烧的晕过去了,怎么也喊不醒……腿都给我吓软了!”
“可是昨天录节目,外面蹲了不知道多少记者,我也不敢把你送医院,只好通知医生过来了……”
“姐你要不要喝水啊?”
我点了点头,脑袋一晃,里头更是像浆糊似的,咣当作响。
没一会儿梁悦倒了一杯水过来,扶着我坐起身喝完了水,我眼前的景象才终于清晰了些。
精神也好了不少。
我推了推梁悦示意她松开手,手撑着床坐稳了,才慢吞吞的对她说道:“都快十点了?那你去拍海报吧,别耽误了工作,我这里没事的,你走之前帮我把小乔和洛洛叫过来就可以了。”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一道带着无数冰碴子的冷漠声音砸了过来:“谁说你没事了?高烧三十九度五,要是没人发现,你就该烧成个傻子了!”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毫不留情的嘲讽我:“本来脑子就不好,再烧傻了,就彻底没救了!”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我呆滞的看着走到了我床边的四叔,感觉刚刚清醒的大脑立刻又成了浆糊。
这、这不对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扭头瞪向梁悦这个通风报信的奸细,后者冲我挤了个心虚的笑脸,然后马不停蹄的转身跑掉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四叔。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打量着我,手上倒是一点也没停,飞快而流利的从他提着的箱子里取出注射针和药剂,混合完后抽到了针筒里。
然后冲着我森然一笑:“脱裤子吧。”
我的脸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甚至我都不确定这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他这句话……
明明四叔他还穿着白大褂,俨然一副精英医生的形象,可他这句话偏偏……让我听出了一股流氓的气息来。
尴尬的我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反而四叔他自己似乎毫无察觉,见我老半天都没动弹,还皱起眉头催促道:“别磨蹭,你不是还有工作?打完针至少要半个小时才会见效,还是你想直接输液?”
明明他的话合情合理,而且听起来完全是一个医生对病人该有的态度,可我就是觉得……尴尬,以及羞窘。
他是四叔啊!
脱裤子打针……
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我都羞愤欲死好么?
他到底是怎么四平八稳波澜不惊的的说出这句话的啊……
“四、四叔啊……”我揪着被子期期艾艾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