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嵩山武林大会举行的正日子,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有很多武林门派陆续上山,到了今日整座嵩山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丁勉、陆柏、费彬颇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嵩山已经有多久未曾有过如此景象啦?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即便有很多门派上山对嵩山派还抱着很强的敌意,不过这都不重要,从今以后整座江湖都会唯嵩山派马首是瞻!他们对掌门师兄有信心,现在人人干劲十足!
费彬对着旁边愁眉不展的乐厚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连丁勉与陆柏也都对这个曾经的掌门视而不见。一众江湖豪雄都是察言观色的行家,原本想着和乐厚亲近一二英雄,看着乐厚地位尴尬,慢慢也疏离起来。
乐厚不以为意,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山下。越与方泽接触得多,便越对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师兄信心不足。
乐厚心中暗叹一声,“但愿今日之后嵩山不要再武林上除名才好!”
费彬看不惯乐厚这个死样子,讥讽道:“乐师弟还想着你那五岳剑派的盟主来替你主持公道吗?”
乐厚瞟了费彬一眼,转身拂袖而去,理也不理他。
气得费彬仓啷一声拔出背后的阔剑,一个纵身便拦住了乐厚的去路,大声呵斥道:“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方泽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多时了!”
乐厚乜斜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费师兄你也说“是“说不定”了,要是万一呢?”
乐厚此言一出,费彬、丁勉、陆柏三人面面相觑,心中一紧,费彬暗道:“是啊,我为什么要说“说不定”?难道我自己也认为大先生七人联手都不能置方泽于死地?不会的!不会的!天底下能从那七人的剑阵当中逃生的绝无仅有!”
他一念至此,便又再想去寻乐厚的麻烦,只是乐厚已经去得远了。丁勉拦住费彬道:“费师弟,武林大会要紧!”费彬恨恨作罢,只是三人心中忍不住都有了一丝动摇,多了一点担忧。
几人正在怔忡之际,忽闻得鼓乐之声大作,有弟子健步如飞上得朝天门来报讯,只说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到了。
不多时便见到左冷禅穿着土黄色的布衣,率领二三十名弟子,亲自下山来迎。早就到了的群雄乱哄哄的跟在左冷禅的身后,片刻之间便聚集了两百多人。众人挤在道路两旁一齐恭迎两位老人家上山。
“左掌门见谅!少林寺和峻极禅院近在咫尺,老衲却来得迟了。”方证大师声若洪钟大吕,在场几百人在一片哄闹声中,都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左冷禅朗声道:“两位老人家是左某请都请不来的稀客。请进禅院稍坐。”
嵩山绝顶,古称“峻极”。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非佛门弟子,其武功近于道家。群雄进得禅院,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并无佛像,大殿虽也是很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宝殿还有不如,进来还不到千人,已连院子中也站满了,后来者更无插足之地。
左冷禅朗声道:“今日群雄毕聚,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赏脸,光临者极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冲虚道长皱眉问道:“怎么不见华山派的人?”
左冷禅冷哼一声说道:“华山派与左某多有龃龉,想来是不肯赏光了。再加上我们这一次是商议营救各派失踪弟子之事,左某听闻武林当中也就只有华山派并没有弟子失踪……”
他这一番话用心极其险恶,就差摆明了说华山派是幕后黑手了。果然左冷禅此言一出,群雄交头接耳者甚众。
“阿弥陀佛,方居士历来约束门人弟子极严,想来是听到江湖上的风声提前做了防范。”
左冷禅呵呵一笑说道:“方证大师此言有理,方少侠少年英雄我等万万不及,毕竟我们各派都有弟子失踪,华山派一个也无,实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左冷禅最擅长皮里阳秋,泼脏水不成,便话里话外说华山派只顾着明哲保身,没有五岳剑派盟主的担当。
群豪中有人大声道:“华山派来不来又有甚么打紧,我们这里不下三四千英雄好汉,难道还有什么事非得华山派出面不可吗?左掌门,这里人数太多,站也站不下嵩山派可有宽敞一些的地方?”
显然左冷禅刚刚那一番话已经引起在场群雄对华山派的不满。
左冷禅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时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地势宽阔,本来是个极好的所在。只是咱们布衣草莽,来到封禅台上议事,流传出去,有识之士未免要讥讽嘲笑,说咱们太过僭越了。”
古代帝皇为了表彰自己功德,往往有封禅泰山,或封禅嵩山之举,向上天呈表递文,乃是国家盛事。这些江湖豪杰,又怎懂得“封禅”是怎么回事?
只觉挤在这大殿中气闷之极,别说坐的地方,连呼口气也不畅快,纷纷说道:“咱们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爱说闲话,就随他们说去!”说话之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
左冷禅道:“既是如此,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下相见。”
冲虚道长见到左冷禅这般作派,心里已如明镜一般,心道:“左冷禅事事预备得十分周到,遇到商议大事之际,反让众人挤得难以转身,天下宁有是理?他自是早就想要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