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乃何人,挡我杀人?”
管亥目眦欲裂。这个人三番五次,挡我进攻。
“陈到,陈叔至!”
“又是个背主之人?你与那张才,原来是一路货色!”管亥呸了一口,如今想要守住高密的计划,在他心中已经基本上流产了。就是被张才所坑杀的!
那他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杀了张才,再做打算。
陈到厉色浮现在脸上,眸光盯着管亥,“贼寇又何谈背主?”
陈到长枪扎向了管亥脖颈。
管亥微微一侧便躲过了这一枪。
但是陈到却横枪一扫。
长枪直接将管亥的脸上,划过了一道血痕。
管亥幸亏向后躲得快,否则便要被斩杀当场。
“张才小儿,某必杀你!”
管亥屹立在马匹之上,神色疲惫,歇斯底里。
他骂完张才,转头与陈到拼杀在一起。
喝酒,战斗,一夜未眠。
如今管亥的眼眸已经呈现出了血红色,里面的细丝像是一道道蛛网,爬满了管亥眸光中的眼白。
即便如此,管亥仍旧时不时在战斗中转头,死死地盯着张才奔逃的方向。
打了半夜。
管亥麾下的将士已经倾尽了全力,包括管亥。
他本就饮酒,饮酒误事。如今战到此时,除了要杀掉张才的执念,管亥甚至有些头脑发空。
一片茫然。
管亥之前心中的不安,心中的情绪在他情知自己败了的时候,已经渐渐地消失,已经不再恐惧了。
高密陷落了。
他管亥也失败了。
管亥自认为武艺超绝,能力也不比徐和差,甚至有意拿下北海,也成为一方诸侯。
可管亥,就在一夜之间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哪怕他最终拿出了前赴后继的冲杀,拿出了同归于尽的气势,拿出了不惜代价的抵抗和主动出击。
他们还是败了,败在了高密城池的洞开。
他归根结底,就败在了张才一人。
张才渐渐消失在了管亥的视野之中。
管亥想要逃,眼皮却有些不允许。
在陈到一记横扫抽在了管亥的胸腹之间的时候,管亥直直的朝着后方栽倒。
这一夜,管亥感到了无穷的压力和劳累。
浓厚的杀意笼罩着他,他强撑了半夜,在这一击之下,他翻落马下。
管亥躺在了地上。
陈到拦住了想要过去枭掉管亥首级的青州兵马,派了两员亲兵捆住了管亥。
“管亥已降!”
“尔等黄巾军,若想要活命,就全都乞降!”
声音传出去。
很快,黄巾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他们很多人跪在地上,身形此起彼伏,像是起伏不定的海浪。
但是他们的心情,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地之上,鲜血、汗水和雪水凝结在一起,混杂在其中。
高密城,开始陷入寂静。
高密城西城墙上,焦杰的目光凝视着前方的战团,发现了黄巾军的异动。
有令兵跑向城头。
“公子,管亥被陈将军擒了。黄巾军降了。”
“哈哈,叔至果然是我的福将。”
焦杰赞叹了一句。
这一夜的进攻,管亥的抵抗,让他都有些压力。
战争果然是残酷的,即便他已经诈开了高密的城门,但是在这战场之上的惨烈,还是难以真正用语言能说得清楚。
若是管亥逃跑,黄巾军必然早就崩溃了。
他原本对管亥有些厌恶。
因为张才的书信,管亥的人品。
他不把高密城中的人当人。
但是管亥最后一刻的拼杀,让他心中对管亥的才能的喜爱又升了起来。
成千上万人的战争,让焦杰的精神都不由得紧绷。
但还好,高密城破了。
他的计划不但成功了,还很顺利。
高密城在一夜之间,被攻破了。
焦杰眸光看向这座夜间厮杀的城池,全都是血水,甚至凝结成为了河流。
恍惚间。
雪花渐渐变小。
雪停了。
焦杰微微眯眼,抬头向天空,有些发愣。
阴沉的天空有云朵移动,散出了一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