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诱惑在前,沈君珏很谨慎。
“母后,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沈君珏有些心动,“鲜少有公主执掌大权。”
就算手握金印,若她在朝中毫无威信,大臣们只会臣服于金印,并不会真正臣服于她。
不过,还是先将金印拿到手再说。
“规矩?”林皇后冷哼一声,似听到什么笑话,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现在本宫就是规矩!朝中掌权的是你母后,你为何不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南朝都出了两位女帝,为何在北虞就不能由皇后和公主掌权!”
一番言语情绪激动近似于呵斥,林皇后心中积蓄已久的情绪舒然发泄出来,通身畅快不少,她回过神见沈君珏一脸讶异,轻咳一声,恢复以往的神情。
“你拿公主大印这无可厚非,母后待会就下懿旨,着人督办此事,最快半旬,金印就可到你手上。”林皇后牵过沈君珏的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
有段时间没见到玉柔了,林皇后很是思念,满含慈祥的目光细细描摹着沈君珏的面容,她越看心里越是欢喜。
还是她的乖女儿听话。
几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还好还来得及好好培养玉柔,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不能轻易落入旁人手中。
沈君珏状似娇羞垂下眼眸,遮住流转的眸光,她飞速思索能做些什么,才能在宣布公主大印前树立一定的威信。
眼下只有斗兽大会,再往后便是科举……
“如此,玉柔便谢过母后了。”沈君珏嘴角弯起,一脸乖巧看得林皇后心花怒放,“不过这次,还是希望母后同玉柔一道发下奖赏玄玉和严丰的命令。”
在自己的力量成型之前,她得先借力。
林皇后很是满意,亲手给沈君珏倒上一杯茶,玉柔还小,有些事一步步来,不急。
“听闻母后最近事务繁忙,心情不畅,得多注意休息才是。”沈君珏接过茶杯握在掌心,茶水的温度隔着白瓷传来,热热的,甚至有些烫手,“一些琐碎小事交给底下的官员便是,身体要紧。”
春闱在即,许多事宜早已定好,她再想往里插一手还有难度,眼下她只抓住江楚辞一个点,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纰漏。
“对了,有一事玉柔忘了说。”沈君珏放下一口没喝的茶杯,手心暖得通红,“玉柔善做主张放了景华殿的一个小太监,说是打碎了殿外的一个花盆,无意闹到我架前,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免了他的刑罚。”
她动了景华殿的人,还是说一声为好。
“玉柔还是这么善良。”林皇后摆摆手,只是一个花盆而已,无所谓,“不过你要记住,不要对谁都存有善意,也不要软弱的善意。”
不管林皇后说什么,沈君珏都一个劲点头,两人又闲扯一番,一直到晚膳时间,皇后要留沈君珏在宫里用晚上,被沈君珏拒绝了。
说是入夜后再回府的话,路上没有顾亦珏的保护,她不安心。
“给殿下请安。”出了景华殿,沈君珏正遇上一溜宫人路过。
这熟悉的声音,似乎才听过。
循声看去,站在头前低眉顺目行礼的宫人,正是下午遇见的小孟子。
“殿下。”未来得及出声,万公公从殿内追了出来,夜里凉,叫老奴取了披风给殿下带上。”
沈君珏一路马车回府,用不上披风,不过她还是接下了。
“多谢母后和万公公操心了。”沈君珏接过万公公递来的披风,搭在手臂上轻抚一把,柔软顺滑十分舒服,“最近母后忙于政务,有劳万公公照顾她了。”
寒暄两句,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小孟子。
“我今日免了他的惩罚,后宫上下都看着景华殿,若惩罚太重,让宫里人心惶惶,反倒做不好事。”沈君珏温婉一笑,“那我先告辞了,公公留步。”
沈君珏搀着沈缘的手臂踩上马车,慢慢悠悠回了公主府。
今日进宫收获颇丰,还有些事得慢慢谋划起来了。
沈君珏在府里一待就是好几日,还将顾亦珏叫来陪着她,叫他早晨练了功夫便过来,吃了晚餐后才放他回去。
嘴上说是怕万一哪天回来晚,路上没了顾亦珏的保护,她不安心。
然而这几天,沈君珏连公主府的大门都没看过。
这日顾亦珏照往常来到公主府,见门前停着车架,心里终于松一口气。
殿下终于要出门了。
“玄玉,今日带你去个好地方。”沈君珏克制着内心的雀跃,挽过才进房门的顾亦珏,“我敢保证,你绝对没去过的好地方。”
顾亦珏被沈君珏拽着出了门,公主殿下去哪他管不着,但是殿下得先把手松开。
若是让别人看见他与殿下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这样不好。
他抽了抽手臂,被沈君珏拽得死死的,抽不出来,索性紧走两步换了个姿势,转为他扶着沈君珏的胳膊。
因着有顾亦珏在身边,沈君珏没带北卫,只挑了一队侍卫随车出发。
“玄玉,你可曾听人说书?”沈君珏靠在软枕上,眉眼中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殿下看起来心情很好。”也是,在府里憋了许多天,好不容易出门,能不开心吗,“你今天打算去听说书。”
在燕北的茶楼里,有不少说书的,他听说过这类人,但他并没去听过一场,听闻很是精彩。
可惜一直没机会。
“算是。”沈君珏一脸神神秘秘的,望向顾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