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门前,京兆衙门和刑部的人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照玉柔公主的吩咐,将顾亦珏抓紧刑部大牢,但是将人带走的时候不能惊动街坊,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抓他进大牢。
“要不大人先请。”京兆尹裴明十分谦让地后退一步,“抓人入狱,大人不是第一次了。”
表面看着风光,其实是件苦差事,燕王府在京城是什么身份先不提,玉柔公主亲口下令要抓人,抓的还是顾亦珏。
前段时间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都传遍了,现在玉柔公主反过来要抓人,还得悄悄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这事真真假假谁知道,说不定只是两人闹别扭,过两天就和好了。
所以这人得抓,但哪头都不能得罪。
刑部尚书贺星剑负手立在大门正前,他瞥一眼怂退的京兆尹,冷哼一声,挥手叫属下上前敲门。
贺星剑行事作风历来果断狠厉,在朝中屹立多年不倒,也没有他审不出的犯人。
裴明暗自擦了擦额前冷汗,不知这位撞上燕王府会有什么动静。
很快便有人开了门,守门人见乌泱泱一大堆穿官服的人围在门口,警惕张望着。
“在下贺星剑,刑部尚书,有急事需要见顾少爷,烦请通报一声。”贺星剑上前,十分有礼随和。
守门人颔首致歉,轻轻关上门去请管家。
贺星剑侧首瞟一眼立在身侧的裴明,深深看了他一眼,便盯着前方大门一动不动。
没多久,管家匆匆赶来将两人及其手下迎进府中。
“大人稍候,公子很快便出来。”管家利落地上了热茶,请二位大人就坐。
贺星剑站着未动,他负手仔细打量燕王府前厅的装潢,高梁立柱精雕花,桌椅古朴保养得当,沉淀出岁月洗练的深沉。
他视线每扫过一处,便微微颔首。
裴明跟在贺星剑后头,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搓着双手不断念叨,顾小少爷怎么还没来。
“管家,这里的家具摆设一直未变?”贺星剑突然跟管家聊了起来。
“二十多年,不曾动一草一木。”提起岁月,管家忽地一番感慨,“老奴一直守在燕王府。”
正说着话,顾亦珏进来了。
他一进来便看见满屋身着官服的人纷纷看着他,视线一扫,见前厅正中一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威严十足,猜想这人就是刑部尚书贺星剑。
“请问是……”
“拿下!”
两名下属上前横刀拦在顾亦珏面前,顾亦珏没弄清怎么回事,双手已被锁上镣铐。
行事果断狠厉的刑部尚书,带出来的下属也动作迅速。
“奉公主殿下的命令,将擅闯鸿胪寺之人抓进刑部大牢,择期审问。”贺星剑抢先一步回答顾亦珏的疑问,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殿下不见你,说先抓再审,其他的等乌里木离京之后再说。”
说完,才从怀里取出令牌给顾亦珏看。
“好,我跟你走。”顾亦珏颔首,不惊不急,他转头吩咐管家,“照顾好娘亲好姐姐,我去去就回。”
顾亦珏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同时惊动京兆尹和刑部,也知晓就算争辩也无济于事,索性跟他们走一圈。
管家急得不行,一听自家公子要被刑部的人带走,地板都要跺穿了。
“顾公子稍等。”贺星剑抬手止住顾亦珏,他从袖袋里取出一方手帕,抖了抖盖上锁链,“请吧。”
手帕完全挡住顾亦珏手上锁链,一群人拥着他出门上了早已候在门前车架,不知情的只以为是哪方贵人请顾亦珏上门一叙。
“裴大人,人我就带走了,你也回吧。”贺星剑负手立在燕王府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直接对裴明下了送客令,“此人我刑部已经接手,与你京兆尹再无关系。”
说罢,不等裴明开口,径自上马离去。
顾亦珏直接被送进刑部大牢,刑部大牢内外分三层,顾亦珏被关在最里面的天字号牢房。
天字号牢房是朝廷关押重犯之所,一般进到这里的犯人,不是有“特殊关照”,便是再也出不去的。
这里牢房不宽敞,但还算干净,也没有遍地哀嚎的凄厉,若非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人,顾亦珏还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才进牢房不久,贺星剑便来了,他站在牢房外,隔着铁柱的栏杆,依旧一脸威严负手而立。
“来人。”贺星剑一声令下,狱卒立即上前,“拉去上刑,先审问一番去去他的锐气!”
话音一落,狱卒立刻冲进去拽住顾亦珏往外拖。
手腕上的锁链不能束缚住顾亦珏的行动,他抬臂撂倒两名冲上前的狱卒,奈何他势单力薄,被一步一步逼到角落。
“你们要干嘛,不闻不问直接上刑!”顾亦珏作出防备的架势,他身后是坚实的墙壁,再无退路,“动私刑?”
贺星剑轻嗤一声,抬手一招,又一大批狱卒冲进牢房。
狭小的牢房里围了个水泄不通,顾亦珏孤身缩在角落里,忽地一名狱卒挥拳而上,他赶紧抵挡。
旁边的狱卒趁机飞起一脚踹在他胸口。
顾亦珏吃痛,众狱卒趁机一拥而上,牢牢拽住顾亦珏的四肢,连拉带拽将他拖出牢房。
顾亦珏被牢牢绑在刑架上动弹不得,冰冷的铁链缠住他的四肢腰身,两旁墙壁上挂着各色刑具,面前一盆火燃得正旺。
“这是顾小公子的物件吧。”贺星剑拎着家徽,站在顾亦珏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