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介意。”
“说,尽管说,有啥好介意的?”
“因为当时情况特殊,你姐会不会是主动那么做的?”
“你觉得可能吗?”
“有,为了你爸,为了整个家庭,说不定她就豁出去了。”
“我也那样想过,可总觉得不可能。”
“你说你姐打小就听话,乖巧懂事,处处为家人着想,所以极有可能选择其下策。”
“可能吗?”
“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哭闹挣扎,那人能成事吗?就算是成了,她会默默忍受?”
“我姐生性懦弱,打掉了牙往是往自己肚子里咽。”
“她做出那样的选择实在是太难了,内心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折磨?对了,你妈后来是怎么跟你说起那件事的?”
逄红珠沉沉叹息一声,沉吟片刻,说:“我跟妈最后一次见面,她已经病入膏肓,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是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再说了……”
见逄红珠欲言又止,高志远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身为父母,他们做下了那么大的孽,怎么有勇气说出来呢?只能背负良心的谴责去另一个世界了。”
高志远心头一酸,无语了。
片刻之后,逄红珠接着说:“凭直觉,我敢肯定那事儿绝对不是我姐一个人的想法,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从小就自珍自爱,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老男人呢?”
“是啊,一般人是不会那么做的。”
“其实,用不着多想,所有那一切都是那个组长精心策划的,他利用手中的权利做筹码,一步步逼迫我家人就范。”
“可事先总归征得你姐同意吧?”
“当然了,要不然她能乖乖就范吗?”
“真要是那样的话,你爸妈也太自私了。”
“是啊,为了躲过眼前的一劫,竟然当起了帮凶。”
高志远胸口发闷,有点儿透不过气来,他说:“算了,不说那些闹心事了,说了也没用。还是说说你姐姐吧,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好个屁!”
“怎么了?”
“她成全了那个人之后,案件搁置,悬在了那儿,专案组撤回了。”
“你爸的嫌疑被解除了?”
逄红珠冷笑一声,说:“这个还有必要问我吗?你当时不是在那个单位上班吗?”
“我是在那个单位上班,可谁会跟一个刚入职的小年轻说那些呢?”
“他不但被解除了嫌疑,反而因祸得福,一步登天,成了省公司的一把手。”
“只是苦了你姐。”
“是啊,只有那么一次,她竟然就怀上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做掉呢?”
“我姐倒是想去,可爸妈双双跪地哀求,说要是把孩子打掉了话,灾难还会重来。”
“为什么?”
“因为那个男人只是贪图一时之快。”
“那是为什么?”
“他想要个孩子,想传宗接代。一旦做掉了,那就等于撕毁了契约,爸爸的罪行还会被重新追究。”
“看来还真是一场交易。”
“是啊,肮脏至极!”
高志远的思绪又回到了与逄红玉公园约会的那一幕,一切依然那么清晰,恍若近在眼前。
看来当时的判断没错,她的确是怀上了。
如果当时她道出了实情,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呢?
倘若处于同情接纳了她,跟她恋爱结婚,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高志远,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老实了吧?”逄红珠抬起头,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我哪儿不老实了?”
“你用不着再嘴硬,第一次跟我姐见面,你就那么不要脸,攥攥手,摸摸头也就罢了,你却上来就摸了人家的肚子。”
“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姐主动拉着我的手放到了她身上。”
“她真傻,越急越容易暴露。”
“是啊,很明显,你姐是在诱导我,她以为我会不顾一切要了她,然后她就占了主动。”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了,要是碰上个傻瓜就好了,偏偏遇到你这么个猴精,硬是给识破了。”
“也许是天意吧,总觉得有个声音在提醒我。”
“高志远,你告诉我,如果当时我姐把实情说出来,你还会逃避吗?”
高志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时候再问这个还有啥意义?也许会,也许不会。”
“给个准确答案。”
“没有准确答案,任何结果都是假设。”
“说到底,还是我们一家人太老实,没有心计。”
“你的意思是?”
“我爸完全可以如法炮制,选择个合适的机会把你请到家里,先用烈酒把你灌醉,然后再抱上我姐的床。”
高志远笑了笑,说你可够狠的。
逄红珠说:“是狠了点,但对你来说,也不是个坏事儿。”
“好在哪儿?”
“事业、前途不就一马平川了嘛。”
“听上去有点荒唐。”
“后悔了吧?”
“有那么一点点,但不是因为前途。”
“那是为啥?”
“为了你姐呗。”
“这时候跟我显摆高姿态了?”
“真心话。”
“真心个屁!你小子不识抬举,把人家精心设计的一场好戏给搅合了,我估摸着有人连杀了你的心都有。”
“你说李玉明吧?”
“除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