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远打心眼里不想去,可又不好明着推脱,只得找借口说自己手头要要紧是要做。
“我一个人去你觉得合适吗?”刘玉峰冷着脸反问他。”
高志远说:“要不这样吧,你让小董跟你去吧,她是个女同志,说不定还认识支书家的女人呢。”
刘玉峰盯着高志远,说:“老高啊老高,平日里你装得像个爷们,可一到关键时候怎么就蔫了呢?”
高志远不跟他计较,说:“我觉得还是别私自行动了,还是跟孙总汇报一下再说好。”
刘玉峰眼珠滴溜溜转着,说:“那好吧,我稍加准备,你去跟孙总汇报一下吧。”
“怎么个汇报法?”
“如实说就是了,就说是从陵坊农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刘玉峰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高志远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声那好吧,快步去了孙总办公室。
进屋之后,他对着孙超圣如此这般地把刘玉峰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搬了出来。
孙超圣听后,脸色阴沉起来,说:“这些混账王八羔子,肯定又在想法子玩我们。”
“不至于吧。”
“不就一个耳刮子嘛,至于打出那么严重的后果来?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再说了,人本来就不是我打的,怎么会赖到我身上呢?”
“可他们为什么要闹腾呢?目的是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利益驱使呗,还不是为了那点项目款。”孙超圣攥了攥拳头,说:“也好,你跟刘玉峰去一趟医院,观察一下病人及家属的情况,最好找一个熟悉的医生问一问,掏出一点实情来。”
高志远应一声,转身出了门。
不等回到综合办,刘玉峰就走了出来,边走边朝他喊着:“走……走,赶紧了!”
高志远没说话,跟在后面下了楼。
到了医院,刘玉峰问都没问,轻车熟路直奔着三楼的病房去了,看上去一点儿都不陌生。
病房里按着几个张病床,却只有一个病人,床前坐着一个陪护,正在垂头犯迷糊。
高志远跟在刘玉峰后头,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到了病床前一看,病人果然伤得不轻,整个脑袋用纱布裹严了,只留出眼睛跟嘴巴,鼻子里还插着一根细管子。
陪护的女人见有人进来,站了起来,硬手背擦了擦眼睛。
刘玉峰小声问:“你是嫂子吧?”
女人点点头。
刘玉峰接着问:“杨支书他好些了吗?”
女人摇摇头,沮丧地说:“怕是好不了了。”
刘玉峰说:“嫂子,别尽往坏处想,会好起来的。”
女人叹一口气,说:“做梦都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人被打成了这样。”
刘玉峰说:“嫂子,你可一定不要太难过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治好杨支书的病,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
“唉,我就纳闷了,那么大一个公司领导,心咋就那么狠呢?下手就往死里整,这不是成心要人家的命嘛。”女人悲悲切切地说。
高志远反反复复回忆着那天夜里的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怎么可能呢?
不就是被打了一个耳刮子嘛,咋就把人弄成这样了呢?
除非他李大康深藏不露,练过铁砂掌。
“我们一家老老小小五口人,全靠老杨一个人来挣钱养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女人说着,嚎啕大哭。
刘玉峰安慰道:“嫂子……嫂子你别着急,现在的医疗条件好,一定会把老杨治好的,实在不行,咱就转到省里的大医院去。”
女人忿然喊道:“我不会放过那个恶人的,还有在场一起喝酒的那些人,咋就眼睁睁看着人被打成这样呢?我要去告那个领导,为老杨讨个说法!”
刘玉峰没说话,转眼望了望高志远。
高志远心里清清楚楚,知道女人是在说气话,并且打人的事与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心里还是有点儿发虚。
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刘玉峰只说我们是杨支书的好朋友,并没有把单位报出来。
女人看了看刘玉峰,又看了看高志远,然后说:“我听说李场长请的是市里哪个公司的总经理,我们家老杨就是被他打成这样的,他倒好,直到现在都没露面,还算个人吗?”
“嫂子,不是那么回事……”高志远本想解释一下实际情况,但不等话出口,就被刘玉峰打断了,“嫂子,具体情况还没调查清楚呢,法律是公正的,不会放过任何坏人,你放心好了,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说法。”
“是啊,怎么能稀里糊涂被打成这样呢。”
刘玉峰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看一眼屏幕,转身走了出去。
高志远走到了病床前,轻轻喊着:“杨支书……杨支书,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杨支书却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看来情况确实很严重,高志远直起身,问女人:“医生怎么说?”
女人擦一把眼泪,说:“医生说了,是颅骨骨折,再加上中度脑震荡,就算是能保住一条命,恐怕也是个废人了,大兄弟,你说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高志远只得安慰女人说:“嫂子,你不能总往坏处想,会影响病人情绪的,你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都成这样了,还能好起来?”
“我去问一下医生,看看到底是个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