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是一切修行法的本源。
诸多修行法中,剑修,是特殊的存在。
他们通过打坐吐纳等法门,打开玄关,获得先天之炁。
之后炼炁存神,以自身神炁温养飞剑,以求人剑合一,通达大道。
世间修行者,境界由低到高,分别为凡阶、灵阶、兵阶等。
其中灵阶剑修,可以炁御剑,破空杀人,御剑飞行,遨游千山。
在尘世间,他们还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号——“剑仙”。
郑骁,就是这样一名剑修。
他所在的青荒宗剑道院,是天下剑修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
剑道外院,有四十万杂役,十万外院弟子。
郑骁,是其中一名杂役。
在洗剑池中,负责洗剑、磨剑。
每日洗磨上万柄剑,是外院杂役诸多活计中,最苦最累的活。
白天洗剑,夜晚打坐吐纳,习剑。
三年如一日,郑骁从未懈怠。
尽管仍是凡阶一品,可他的臂力腰力,已经远超三年之前。
体内玄关,也隐隐有打开的征兆。
“只要打开炁玄关,我就能够获取先天之炁,滋养经脉,提升境界!”
“达到五品,便可晋升为外院弟子,领取俸禄,专心修行,再也不用受苦受累。”
“爸妈和妹妹,也能因为我的身份,而享受富贵,不用再劳碌。”
一想到阔别三年的家人,郑骁那木讷的脸上,便不禁露出温柔的笑容。
当初他被选入青荒宗当杂役,全村人都到他们家庆贺。
他的父母,却是又欣慰,又担忧。
如今,总算快熬出头了。
想到这,郑骁磨剑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几分。
此时,正值晌午。
郑骁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正蹲在洗剑池边磨剑。
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手臂和后背的腱子肉,虬结如龙。
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
而这,只是凡阶一品的实力。
他的周围,还有六七名杂役。
每日,总共要洗磨数万柄剑。
金铁摩擦之声,在这座洗剑池边,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突然,一个尖锐刺耳的嗓音,在郑骁背后响起。
“郑骁,你过来一下。”
郑骁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杂役灰衣,腰间悬挂有管事腰牌的男子,正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的栅栏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此人是洗剑池的杂役管事,管着十来号人。
为人尖酸刻薄,动辄打骂杂役。
这三年来,郑骁没少受他刁难苛责。
在他身后,跟着数名洗剑池杂役,个个面带冷笑,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郑骁闻言,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一路小跑过去。
他站在管事面前,一边抬手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问道:
“管事,有什么事吗?”
管事一改往日的刻薄,似笑非笑道:
“好事,天大的好事情。”
“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在洗剑池干活了,有份美差,在等着你,跟我来。”
郑骁疑惑不解:
“美差?什么美差?”
他生性耿直孤僻,在洗剑池三年,从未巴结攀附过谁,否则也不会受尽管事的欺压和刁难。
又哪来的什么美差?
难道是……
郑骁想起了早上他来洗剑池路上,路过药草园时,碰见的一桩事。
当时他碰见三个杂役正在拉扯一个白嫩貌美的百草园女弟子,一气之下,便挺身而出,救下了那个女弟子,教训了那三个杂役一顿。
“难道是好人有好报,那个女弟子有什么背景,找自己报恩来了?”
想到这,郑骁心中不禁一喜。
要是能调去百草园,他便能轻松许多,也能有更多的时间,用来修行。
到时候,定能更快的打开玄关。
不料管事却是不耐烦道:
“叫你走你就走,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哦,是。”
郑骁连忙收起思绪,跟在管事身后,沿着林间小径往外走去。
他低着头,心中自嘲一笑:
“郑骁啊郑骁,你就是劳碌命,别想太多了。”
片刻之后,郑骁跟着管事来到了一处断崖前。
郑骁抬头一看,不由得疑惑道:
“管事,咱们来葬剑崖干嘛?”
葬剑崖,据说是剑道院长老专门开辟出来,给杂役和外院弟子丢弃废剑的地方。
其下深不见底,废剑如山。
每隔三年,外院管事便会派杂役下去,将废剑搬去铸剑庐,统一回炉重造。
郑骁两年前,也来丢过一次断剑。
“干什么?”
原本背对着郑骁的管事猛然转身,脸上露出恐怖的狞笑:
“当然是……送你上路了!”
郑骁悚然一惊,下意识后退半步,可精瘦的身躯,却陡然一僵。
噗嗤!
剧烈的疼痛从后背胸腹传来。
郑骁艰难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三截从他背后透体而出的剑尖。
是一路跟在身后的那三个杂役。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朝夕相处了三年的洗剑池杂役和管事,为什么会突然对他痛下杀手。
郑骁抬头,满脸痛苦和不解,看向管事。
“为,为什么?”
刚开口,猩红的鲜血,便不住涌出。
胸腹间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疼得几乎动弹不得。
管事满脸狞笑地看着他,幸灾乐祸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