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再有的异状,刺激得我将船撑得更快了些,但也仅仅是快了一些些而已。
人的潜能有限,而我已到了极限。
我在像野猫的惨叫又像小孩的哭声中,在舱门的砰砰作响中,终是将船靠到了孤岛后,第一时间拽着锚绳跳下船先找能固定住船的地方。
岛上没有高树,我选择将锚爪勾到石头上。
只是快步而行的我还没来得及到达石头旁,锚绳突然绷直,船已自动调头开始远离孤岛。
紧握着锚绳的我随之仰面倒地,被一路拖向海中。
有符咒这个时候出现贴上船舱,船舱内随之安静,锚绳也不再紧绷。
我匆匆爬起,借助锚绳将船头重新扯回原处,再固定好锚爪后,快步进入山洞先看看爷爷的情况。
符咒自然是爷爷掷出的。
我希望爷爷已经痊愈了伤势。
山洞内,爷爷捂着胸口,唇角还有未来得及拭去的血痕。
“爷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料到,疗伤竟会和潜修一样不能被打扰不能被打断,顿时手足无措。
“无妨。丫头居然能带回来一艘船,很棒。”爷爷浅浅笑起,催促我先去穿好衣服免得冻坏了身体。
我抹着眼泪去穿好衣服再重回山洞。
爷爷招呼我坐在他身边,用衣袖替我擦拭下头发,用他身上的毛毯将我也包裹其中后,再次开始疗伤。
我就此守在爷爷身边哪都不去,直到爷爷疗伤结束。
疗伤结束的爷爷虽然痊愈了外伤,但脸色依旧苍白。
时间已是又一个黑夜,爷爷和我先填饱肚子,再一起上船后,爷爷打开了舱门。
船舱内摆放着一个水缸,水缸内有一个女婴。
女婴尸身不腐,除了皮肤惨白可谓鲜活。
尸身怨气冲天直直立在水缸内,缸内是大量水银和其他物质的混合液体。
水缸四周的船板上,刻着不知名阵法。
随着爷爷打开舱门,女婴直勾勾盯向我们。
“这又是一种活人祭。海上生活的人在祭祀方面真的是花样百出。”爷爷围着水缸走上一圈将阵法看个完整后给出结论。
“爷爷,您准备如何处理她?”我和女婴对视着,接腔问询爷爷。
我作为同病相怜的过来人自然最懂女婴的怨气冲天,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她被灭掉。
我这个过来人有幸遇到爷爷施以援手,她死后还被囚在阵法中囚在水缸里生生变成了煞。
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丫头,你可以先问她,是否愿意为你所用。”爷爷若窥破我心中所想。
我于是问询女婴,她呲起牙齿露出尖利獠牙,眼中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恨意,明显的拒绝态度。
“你若愿意,我可以任由你先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若固执不愿,为免你祸及无辜你只能被灭掉,你能得到的只有,亲者痛,仇者快。”我再讲到这里,静等她作出最后决定。
机会我给她了。
她若依旧不愿,那就去死吧。
她就此收起牙齿垂眸不语,再抬眸后表示她愿意为我所用。
我和爷爷对视一眼,爷爷赞许目光揉揉我的头顶,开始手把手教我如何令煞认主于我。
契约结成之际,她从水缸中弹出跪伏在我面前,我脑海中自动出现控煞常识。
爷爷再跟我提及,死于海中的尸,通常情况下也只能在大海区域内活动。
只有成煞的尸,才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才能认主他人。
海中的尸只有在成煞且认主他人之后,才能自由往返于陆地和大海之间。
陆地上的尸可被赶入大海,一旦入海,也只能在成煞且认主他人之后才有机会再上岸。
我能得女婴为己所用是女婴的机缘,更是我的机缘。
“以后,你叫洛。”我静等爷爷话语告一段落,虚扶向她。
“是,主人。”她随之站起。
接下来,我和爷爷坐到船头,她遵我命令负责控船,一路破开风浪带着我和爷爷离开深海。
对于已收她为己所用,我唯一的感受是实用,没有任何其他的多余情绪。
期间,爷爷告诉我,将我囚回冥品店的正主已然魂飞魄散于孤岛。
正主魂飞魄散的一年后,我的双眼才能恢复如初。
他在孤岛上最后受的那一掌,是正主魂飞魄散之际对他的最后一击。
正主是阴间阴司的得力手下。
阴司性格喜怒无常,行事难以捉摸,对得力手下们极为放纵,所以才有了正主的在阳间肆意为非作歹。
行善的理由历来不多,作恶的理由千奇百怪。
随着正主的魂飞魄散,正主为何要杀了黄婆婆还要将我囚在冥品店,以及正主为何要在村镇上导演杀戮,已成为不值得细究的谜团。
对于正主在阳间的肆意为非作歹,阴间的判官们其实早已知晓且有一一记录在案,只是过于畏惧阴司才不敢多嘴。
他走阴间时候,选择直接将一纸诉状递呈给了阴司。
所幸阴司当时心情不错,在找判官们核实后,不但没责罚他还当场下令要捉拿正主。
如果没有阴司的批准,他魂飞魄散正主事情必须会遭到护短阴司的追责。
爷爷的告知,让我后怕不已。
他一纸诉状直接告到阴司面前,必须是过于冒险。
稍有差池,他不但回不了阳间,还可能当场就被魂飞魄散。
“阴司比判官职位还高?”我稳稳心神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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