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白色纱窗下,孤零零站着眺望远方的黄裙姑娘,乖俏的侧脸忧伤地让人心疼。
李应飞心头咯噔一下,忽然间忘记了,该如何上前寒暄。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三年前游历了半个大明收获的见闻于此时发挥了作用。空气只凝固了一个眨眼的时间,李应飞心中浮现出一句话,用在此情此景实是再适合不过。
“吴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小阁在主峰山顶以西,平日里众人说起的时候,都讲的是西边的小阁。因此说是西楼也不为过。
倒是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将窗边的姑娘吓了一跳。飘逸的黄裙下边,那双玉兔般的小腿明显一颤,往后惊退了小步。待得她抬起头,看清了对面男子的模样,整个人瞬间像是被闪电劈中,当场呆住了。
“李……李应飞?”姑娘眼睛里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嘴里兀自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吴言师姐,许久不见,你好啊。”三年的修身养性,让李应飞整个人的气质有了较大的改变。以前的锋芒毕露被他藏进了胸怀之中,现在的李应飞看起来更加儒雅、更加内敛、更加自信,更加挥洒自如。
“真,真的是你!”不知道是因为欢喜,还是因为激动过度,吴言的眼睛里,有晶莹剔透的泪光,一闪一闪。
对面吴言剧烈的感情波动反倒是让李应飞有些不知所措,毫无经验的他甚至没有往前靠近一步,他只是傻不拉几地站在原地,尴尬一笑:“是我,吴言师姐。”
如果说前面两句轻快调笑的语句像是换了另外一人,那么现在这句略带尴尬略微有些不自信的口气,就恰恰是吴言记忆中李应飞的形象。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四年来的杳无音信,四年后突然出现,像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吴言泪眼模糊地盯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男子,眼泪瞬间像决了堤的洪水,成串成串滚下来。
对面那头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对面这头的傻小子却像根木头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看着人家哭。
李应飞心头那个慌啊,比小时候被那三首银龙的三个头同时盯上还要紧张!别说动了,从头到脚,他的每一根汗毛都僵着在!
姑娘哭得抽抽搭搭,一不小心晃见对面的李应飞还杵在原地,顿时哭得更伤心了,生无可恋的那种哭。
李应飞更慌了。
上前是不可能上前去的,然而就这么站着似乎也不对。李应飞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黄杉师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忽然下定了决心。
“师兄——”
“花生师兄——”
“快点上来帮忙,吴师姐她哭了——”
李应飞一边飞快地转身跑下楼,一边扯着嗓子喊叫。
妈蛋,喊出来轻松多了,呼——
吴言目瞪口呆看着转身跑掉的李应飞,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家伙,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她简直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家伙的行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让她忘记了继续哭,只剩下有些惯性的抽泣。
再联想起那家伙口里嚷嚷的话,吴言顿时羞红了脸,瞬间将头埋进了一双手掌里。
等李应飞嚷嚷着跑出了小阁,跑出了院子,跑到了花生跟前。
花生满脸诡异地盯着李应飞,也是一头黑线:“你这才上去多一会儿,就把人家怎么了?你说说,怎么就弄哭了……”
李应飞更急了:“什么怎么怎么了!我就上去看到吴师姐,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她就哭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花生也是抓狂:“她哭了你跟她说不哭呗,跑下来跟我说个什么鬼!”
“我怎么跟她说不哭啊!”
“我知道个鬼啊!”
“滚滚滚,快点滚上去自己想办法解决,师兄在这等你的好消息。”花生一边尤其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将李应飞推回了小院,并且用凶狠的眼神戳着李应飞往小阁走。
李应飞耷拉着脸,带着一脑袋的浆糊,一肚子的不知所措,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上爬,隔着一层楼都能感受到他脚步的沉重。
最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啊!而且就算开口了,自己又该说些什么。总不可能说:乖,不哭啊。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宽慰小狗啊!
李应飞重重吐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重新爬上二楼,秉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推开了门。
还好!窗户边上的姑奶奶没有再哭了!
看到这个好消息,吊在李应飞心上的千斤巨石减去五百斤,只剩下一半还吊在心上了。
泪雨过后的姑娘水汪汪的,看起来别是一番美丽。尤其吴言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红晕,就仿佛雨后晴朗的天空上,艳丽多彩的虹霞。
李应飞不好意思直视姑娘的脸蛋,整个上半身连着僵硬的脖子,不住地往前一倾一晃。
“没事了吧吴师姐。”
尴尬得像个傻子。
偏生姑娘就喜欢傻子,越美丽的姑娘越喜欢傻子。
吴言就是个美丽的姑娘,所以吴言喜欢李应飞。
从小时候看到李应飞从树上摔下来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傻小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书上提到过的爱情。
没有原因。
爱情本来就没有原因。
她喜欢他,所以她对他笑,眼睛里有蜜的那种笑。
“没事。”
气氛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