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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走!”
两人顺着来时路原路返回,一路上皆尽沉默不语。
谁都没有心情说话。
吴言不时朝李应飞投去偷偷的一瞥,看到的只有他凝重的额头,以及紧紧皱着的眉。
“吴师姐。”终于,李应飞深深呼了口气,轻声说道。
吴言心里一震,连忙答应:“怎么了?”
“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它能够逃出去的地方?哪怕翻墙出去也行,只要足够偏僻,能够在不惊扰所有人的情况下悄悄离开的。”
吴言还在思考,还没来及说话,李应飞又开口了。
他的语气有点焦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吴言听:“没可能的,既然连你说的人迹罕至,少有人知道的后门都被堵了,以那人思虑之周密,断不可能再留下什么破绽漏洞供我们逃脱。”
吴言沉默片刻,算是默认了李应飞所说。只是她尤为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人是谁。”
李应飞自嘲地笑笑:“还能是谁,杀害了老掌门,谋划了这一切的元凶呗。”
吴言听他说得难过,心里也跟着一起难过起来。
“不要放弃,一定还有希望。而且就算他们冲了进来,我不信他们真敢拿你怎么样。要知道,你后面有个当世第一人的师父。”
“要我说吧,那些人一直死揪着你不放,诬赖你是杀人凶手,其实就是忌惮赵师伯的力量,想抓了你来要挟赵师伯!”
李应飞诧异地转过头,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女孩儿一样。
赵从容当世无敌,正面与赵从容对敌几乎没什么胜算。而李应飞不一样,李应飞最多是个资质还不错的弟子,捏死他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所以他李应飞,就是对付赵从容最好的突破口!
这是陆无伤和赵从容分析多时才得出的结果,就连李应飞本人也不曾想到过这一点,还是最后由赵从容亲口告诉他的。而吴言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单纯女孩,能自己想到这一点,实在是很不简单。
要么就是吴言和他爹沆瀣一气,参与了整个过程,所以才会有这样清楚而准确的认知。
这样的念头在李应飞脑海中刚刚一出现,便被他抛诸脑后。随即出现的,是那个似乎此刻都仍然在他嘴边上留有余香的吻。
什么时候了都,自己疑心重的可笑毛病竟然还会出现。
李应飞摇摇头,像是要将这荒唐滑稽的念想甩出脑外。
更为贴合真相的情况应该是这样:吴言虽然天性纯善,可毕竟有一个如此工于心计的老爹。就像是一种天赋那样,作为吴欲的亲生女儿,她多少也遗传到了他的那些玲珑心思。所以才敏锐地猜测到了凶手的真正目的。
“吴师姐,我相信你!”
这一句话,李应飞看似是说给吴言听,但实际又何尝不是在给他自己打上一剂自我强化的强心针。
吴言回眸一笑,笑容清澈见底。
“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目标是我,本质上是想抓了我来对付老赵。所以你和花生师兄都是安全的,不应该卷到这件事当中来。”
吴言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第一次,李应飞主动张开双臂,一把将吴言抱住。
吴言还来不及感动,便听见李应飞那仿佛托孤般的嘱托。
“如果我被他们抓走了,拜托你,帮我把花生师兄藏起来保护好!”
一阵无声的沉默后,李应飞的肩膀后面,终于传来一声略带悲戚的呜咽:“嗯”。
一滴、两滴,有什么东西,湿润了李应飞的肩膀。
暖暖的。
在吴言的带领下,他们二人将仍旧昏迷不醒的花生安置在一套僻静隐蔽的院子,其中最角落的那间空置已久的房间内。
将花生安排妥当以后,事关他们自己的行程上,两人却起了争执。
吴言主张李应飞和花生一样,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躲起来,能躲多久是多久,只要拖到最后赵从容赶来,就是胜利。
而李应飞想法是,如果他和花生一样躲起来了,要是万一在赵从容赶来之前,花生先被找到。那些人在苦苦追寻也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恼羞成怒拿花生来泄愤,那花生岂不不很危险。所以李应飞不愿藏得太死,他既要让自己尽可能躲得久,又务必要保证自己先于花生被发现。
争执到最后的结果是谁也没能说服谁,但是李应飞犟过了吴言。
最后的结果是,反正这附近已经很偏僻了,他们两人就躲进隔壁的楼上。随时俯瞰花生这边的情况,一旦花生有被发现的危险,李应飞就会跳出来吸引对方的注意。
再然后,便只能听天由命,能跑多远是多远了。
从这边院子到对面楼的路上,吴言一直板着个脸,嘴上不说话,可两边脸上一边写着两个大字。
左边从上到下写着“我不”,右边脸上写着“高兴”。
她明白李应飞的做法,她不理解李应飞的想法。
因为她不晓得李应飞和花生这两师兄弟之间,那有如兄弟手足般的情谊。
李应飞知道她在生气,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清楚,他与花生之间那种宁可自己出事也要保住对方心情。最后他只能从其他方面安慰:“放心吧,天亮之前老赵一定会从天启殿离开,一旦他回到小阁发现我和花生师兄不在,必然会四处寻找。现在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怕是半个郴山都被他翻遍,没准现在已经到明德院门口了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