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义章接通了吴祥森的电话。
“报告军长,我是柳义章,我现在已到种子山,李文忠团长已把任务向我交待清楚,我下午一点前出发,接上人后,当晚带着人从兵团返回牧鹿原,您还有什么指示?”
“义章,这个任务不着急,你在李文忠那儿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估计这小子会盛情款待你,好吃的,你别客气使劲吃,但酒一滴也不能喝,你到兵团后,忙上去找董铮副司令,他要和你谈话,你要有思想准备,他很可能调你到兵团给他本人当营级警卫员或侦查营营长,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对了,你姑姑现在怎么样?情绪还好?”
“报告军长,谢谢你对我姑姑的关心,我昨天刚去时,她的情绪极其糟糕,人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义章出于冲动,很不理智地把王鹏揍了一顿,等我回军部后会向你和政治部做深刻检讨,义章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现在我姑姑情绪稳定,随时可能返回国内,请军长放心!我也替姑姑谢谢你!”
“打架的事不要声张,到兵团那里也不要提。你姑姑若需要我帮忙,你随时给我讲,我一定尽力而为。另外,以后跟我通电话,不许一口一个‘报告军长’,听见了吗?”
“是,军长,另外柳昚要求跟我一起去兵团接人,请军长指示!”
“好,就让柳昚跟你去,他是该好好地向你学习了。”
“军长,还有别的指示吗?”
“没有了,义章,路上要当心南朝鲜敢死队的暗杀行动!”
“请军长放心,义章会竭尽全力把新战士安全接到牧鹿原!”
义章与吴祥森通电话时,李文忠悄悄地把三杯酒给倒回了酒瓶,他彻底服了,心想,这柳义章平时沉默寡言,真讲起话来,滴水不漏还让听得人心情愉悦,看来我五三五团真是得了一块无价之宝。
“酒呢?”义章笑着问李文忠。李文忠抹抹脑门,尴尬地笑笑,“义章,酒,我一滴也没喝,给你俩留着呢,下次来种子山我们一醉方休!”
“柳大秘书,赶紧吃吧,咱好赶路了。”
“怎么,军长同意我跟你去了?”
“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一个人可完成不了,有了你我心里就有底了!”
临近下山时,义章让李文忠给随行的战士们每人配备了一把短刀和五颗**,柳昚不解地问道,“义章,战士们配备的可是清一色的德国造施迈瑟***,配短刀有啥用?”义章对战士们讲道,“同志们,正常情况下我们与敌人短兵相接时,当然用***能快速结束战斗,但是万一遇到特殊情况,比如近身搏斗或敌我混战,***就要慎用,容易误伤自己人,这时候短刀就发挥了特殊作用,刀法就按我平时教你们的用,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战士们高呼。
一路上,柳昚对去兵团的路况熟悉,所以突在最前面,中间是警卫连的战士,义章拖在最后,他一边骑马一边留意道路两侧的地形,特别经过山隘或桥梁时尤为注意,中间大概叫停了四五次,把敌人可能设伏的可疑地形都做了详细侦查,二个小时的行程,他们走了三个多小时,他让柳昚安排战士们休息,自己去司令部拜见兵团副司令董铮,其实,吴祥森在电话里给义章透露出董铮的谈话意图时,义章就领会了吴祥森对此事的意见,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董铮的办公室设在一个很大的天然山洞里,山洞又深又宽,山洞的门上挂着厚厚的门帘,洞内二十四小时点着两个马灯,董铮的办公室在山洞的最里面,外面是众多参谋和侦查人员联合办公,秘书战德胜把义章领进董铮的办公室,就退了出去,义章两腿一并,给董铮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道,“报告首长,七十七军警卫连连长柳义章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偌大的山洞回响着义章的余音,董铮放声大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义章面前,瞬间被义章的眼睛所吸引,那是一双活力四射的眼睛,炯炯如炽,无畏无惧;那还是一双清澈如镜的眼睛,无睥睨的傲慢,有浩然的正气;那更是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透射出怜悯为怀的慈悲,他拍打着义章宽厚的胸膛,禁不住夸赞道,“久闻不如一见,少年峥嵘头角时,翻江倒海冲九天啊!”他拉着义章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亲自给义章倒了杯水,义章起身致谢,双手接过茶杯,轻声说道,“多谢首长!”
“小柳,你是胶东人?”
“是的,首长!”
“哈哈哈,难怪听你说话特别亲切,你是胶东哪里人?”
“黄县。”
“就是紧挨着蓬莱的黄县?”
“是的,首长。”
“那你听我的口音是哪里人?”
“听首长的口音也是胶东人,具体哪儿的,义章猜不到。”
“大胆猜,给你两次机会。”
“首长,你应是胶县人或莱州人。”
“哈哈哈,不错我是胶县人,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报告首长,警卫连有一个叫张孝忠的战士,他家就是胶县大沽河乡的,说话的声音与首长的声音很像,因为大沽河流经胶县、莱州等九县市,所以我判断你可能是这几个地方的人。”
“怎么,你对地理山水也有涉猎?”
“报告首长,我家书房藏有很多山水地图,没事我就描摹,时间长了就对山东的山川河流极为熟悉,遗憾的是没有实地考察过,只能算纸上谈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