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阳对大唐的官职有些绝望了,之前的工部尚书段纶,不知是因为原太子影响,还是因为武德七年的时候因向李渊举荐匠人而被贬官,从头到尾就没露过面,偌大的工部就靠着吴礼一个人维持,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把一部尚书的位置坐的稳稳的?
户部这么重要的部门,居然也没有个主官,李承阳怒气冲冲的问了半天户部尚书到底是谁,他要好好问问这些主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户部郎中王云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气定神闲的看着李承阳痛骂户部尚书,等到李承阳骂完,这才慢悠悠的回话:“殿下,这户部尚书原本是太子殿下兼任,今日太子事物颇为繁杂,倒是让秦王殿下平白无故的生了不少气,臣这就前去东宫,向太子殿下死荐,务必不能再让秦王再生气了。”。
李承阳好悬没给他跪下,好好的太子不去当,还兼职什么户部尚书,当了户部尚书还控制不住户部,还好意思让他来监督重新查账,这下好了,让人拿住把柄了吧,这要是报上去,说不得要被长孙拎着耳朵骂一顿。
想起长孙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恶狠狠的揪着自己耳朵的样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冲着王云小老头和蔼的一笑:
“哎哟王大人,您刚刚可听到什么东西在这狂吠,臭不可闻,臭不可闻呀,以后可要好好清理一下户部,万万不能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这户部”。
“是,刚刚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老臣年纪大了,头晕眼花耳朵还不好使,殿下啊,这人一老啊,就没人要了,可怜我这糟老头子,每日战战兢兢,那可是日思夜想,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王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事放过去了。
“大人怎么能说老呢,我看王大人这事老当益壮,您这耳朵的问题,回头我给您找个太医,保管和您年轻的时候一个样”识趣的人总能得到更多的优待,拉着王云的手就让他给介绍了一下户部的大致情况。
原以为户部就只有收税的一些作用,相当于大唐的存钱罐,谁知小老头一番介绍下来,这才发现远远小觑了户部,整个大唐,只要和钱能产生关系的事情,都要经过户部,这是钱财流通的心脏,和工部一样,下分户部,度支,金部,仓部四个分部,分部之下还有各自的小分部,架子比工部大的不要太多。
这次奉命监督查账便是整个户部的事情,所有的部门都要动起来,税收仅仅是一个方面,其中还有查明田产,明确户籍,处理土地兼并等一系列问题,好在之前李世民已经简单的查看一次,不然仅仅调动账册就需要不少的时日。
跟王云说了,这次他来就是来监督的,任何事情他不会插手,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就当他这个秦王不存在。
多听多看是李世民给他的行动方案,他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一国税收问题有多复杂就不用多说了,李承阳两辈子加起来也就在中彩票的时候交了一回税,对这方面的理解完全就是一小白,所以他不准备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给人添乱。
前去户部正衙里看看,足足数十人一手算筹一手账册正在那对着,偌大的正衙显得有些拥挤,不少人已经挥汗如雨,然而环顾四周,风扇没有,冰也没有,如今治冰司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户部作为专门管钱的中枢,为何连这些东西都没有?
问了问小老头,王云无奈的笑了笑:“这些账册多为纸制,且好不容易才整理出来的,日后还要留档的,风扇老臣也用,那风太大了,一旦吹起来,把账册吹乱了,那耗费的时间不知凡几,冰更不成,账册碰了水,油墨化开,那可是废了整本账册,这是天大的罪过,我们可不敢尝试”。
看着苦逼的查账人员撇了撇嘴,这些人大部分是以往科举的进士们,名次高的大部分入了翰林院和门下省,提前让他们接触官场事物,等历练的多了就外放为官,名次低的就只好加入各个部门干干杂活,期待着万一有一天平步青云。
现在这群怀揣的梦想的人一个个干意十足,哪怕是衣襟都被湿透了也不见有丝毫不耐,果然梦想才是人的原动力,平日里一个个弱不禁风的,现在有了表现的机会,一个个恨不得立刻死在账册上才好。
看不下去了,多数人都已年近中年,甚至还有几个头发都花白的老进士在那里一边咳着一边翻阅账册,出门让李侍去工部带两个风扇过来,顺便带过来几块冰。
小老头也不拦着,该说的他都说了,秦王也不是傻子,既然明知道犯忌讳还让人去准备,那肯定是心里有点数的。
不多时李侍就回来了,现在的工部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己家一样,宰相门前七品官,更别说她这个秦王的贴身侍卫了,每天等在门外那是她不想逾规,但是不代表有人可以拦住她。
李承阳安排李侍把冰放在风扇后面,又找了两个户部的下人过来离正殿远远的摇起了风扇,离得远,风力并不大,但是可以把冰块的寒气带过去,就当是简易空调了。
没过一会,正殿的暑气尽散,这才和小老头回到了主位上,开始看着众人发呆,以后的不少日子,恐怕就要这样度过了。
进士们感激的看了李承阳一眼,随后用更大的热情动了起来,秦王在看着他们,这要是被看上了,岂不是没白在户部等这几年?
坐了没一会,李承阳就开始无聊起来,四周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