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灼也没有想到,自己终于有一天能够亲自指挥薛延陀的大军了。
在此之前他的父汗夷男和他大哥乙失大度两个人,分别掌握着薛延陀部的军队。
虽然说他的头顶上也有一顶大唐的皇帝陛下册封的小可汗的帽子,然而他就从来没享受到过这顶帽子应该代表的权力。
作为薛延陀可汗的接班人,拔灼从小就接受着相关的训练,他相信自己应该是一个合格的大汗的继承者。
更何况,年轻人的野心和梦想总是伴随在一起的,草原上的男儿从小都有着一个和野心一起成长的梦想。
指挥着千军万马,像风一样从草原上席卷而过,像狼群一样追逐着草原上所有的羊群和部落。
弯刀所至,便是他拔灼的荣耀所至。
而今天,他终于可以指挥薛延陀的勇士和大唐的军队作战了,也终于可以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只有他拔灼,才是最适合统领薛延陀征服草原的人选。
薛延陀是被长生天照顾着的,注定是这片草原的主人,然而薛延陀的这个梦想只能由他来实现。
该死的乙失大度,率领着十五万大军,居然打了败仗,连自己的脑袋都被人砍了。
虽然他是自己的大哥,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的悲痛和同情,那个总是在自己面前十分高傲的指指点点的男人,只能是薛延陀的耻辱。
而且,这个耻辱现在还要自己来洗刷。
而他的父亲,毫无疑问已经老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血性,只有沉沉的暮气。
老狼就应该蜷缩在窝里,而不应该在占据着狼王的位置,不给幼狼出头的机会。
今天这头老狼终于知道自己老了。
拔灼满怀信心的整顿大军,却发现外面的铁勒诸部已经跑了,只剩下他们直面着大唐的骑兵。
而张济安率领着大军,却并没有追赶逃跑的铁勒诸部,而是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对面的薛延陀人。
最残酷的战斗就要来了,因为接下来的战斗才是正面刚的战斗,只有力量的的碰撞,不会再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
要说心里不紧张显然是假的,但是张济安毕竟还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正是热血的时候,面对着对面的敌人,他仿佛又回到了军营中的生活。
只不过,眼前的生活比起军营中更加让人激动,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青春,热血,甚至激动,更多的还是紧张。
张济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浑身有点轻微的发抖。
张济安将腰上的陨铁宝剑重新插入了剑鞘,而是换上了一柄马槊。
这个时候,兵器是十分重要的,长兵器自然有着刀剑无法比拟的优势,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尤其是对方的人数远远多于自己的时候,绝对不能让敌人近身。
敌众我寡的局面,决定了张济安只能先采取守势,熬过薛延陀人最勇猛的进攻。
只有等到最艰难的时间过去,并且薛延陀的战马被阿史那骨笃禄杀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是他反击的时刻。
三千唐军铁骑,被分成了五百人的六个小队。
然后,将其中一个小队留在中央,另外五个小队分别放在了外围,遇到进攻的时候,彼此之间可以互相照应。
而张济安留在中央的这一队,则是看到哪一方遇到危险就支援哪一方。
没错,张济安摆出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六花阵。
当初他在部队的时候曾经看到,并且钻研过这个东西。而现在时间紧迫,也没有条件供他演练,他只能给领兵的小队长们交代下去,简单的阵法运转。
拔灼看到对面的唐军,居然摆出了防守的阵法,而另一边的突厥人则是毫无正形的在旁边守着,这让他看到了机会。
突厥人没有融入到唐军的阵法里边,这说明他们的配合并不默契,这就是他的机会。
于是随着拔灼一挥手,他身后的薛延陀骑兵居然都跳下了马,挥舞着弯刀,向着唐军的阵营冲了过来。
当初中原人就是靠着步兵来对付草原上的骑兵的。
虽然中原人也有骑兵,但是由于条件的限制,没有那么多的战马,他们更多的靠的是步兵,结果就是这些两条腿的家伙打败了六条腿的骑兵。
薛延陀人经过思考分析和研究,终于发现,这就是中原人击败草原民族的法宝,中原人将步兵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然后他们将这种战术用到了自己的战争当中,草原上的那些小部族,一个个望风而降。
就连强大的室韦人,也被薛延陀人的步兵打得落花流水,最后不得不屈服。
战马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赶路,真正上了战场还是要靠步兵来打。
十年的时间,薛延陀基本统一了草原,这也让他们对于步兵产生了深深的迷信,他们相信他们破解了大唐能够如此强大的密码。
而现在,他们用步兵进攻大唐,是不是也有着以彼之技施之彼身的效果呢?
只是他忘记了,中原人之所以用步兵,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战马。
而且,大唐军队作为把步兵用的最出色的军队,对于步兵的优点和缺点完全是了如指掌。
六花阵运转了起来,五个小队旋转了起来,绝不和敌人纠缠,只是一击而走,而他们留下的空隙则被后来者填补上来。五个小队就像五把旋转的刀片,将刀片旁边经过的薛延陀人切割的遍体鳞伤。
还等不到薛延陀的士兵靠近,长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