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月站在山边,山风舞动着她墨绿色的长发。
今晚月色真美。
她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是一枚被汗水浸湿了的琥珀蚕,皎洁的月光下,显得非常迷人。
她从琥珀蚕里摸出一块榴莲,三两口吃的一干二净。
她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山林中的人族驻地,转身融入了黑暗中。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半个时辰后,她见到了同族,望着三个人头上的绿幽灵晶石,她没有回归的喜悦和热情,只有无尽的冰寒。
虽然她被亲妹妹出卖变成奴隶只有不到半个月,她却感觉到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她无法忘记自己遭受的各种凌辱,她无法忘记昔日的同族像看一件玩具一样看待自己,玩弄自己。
不对,他们早已不把自己当同族了。
在他们的眼中,她是连条野狗都不如的奴隶。
言笑晏晏间,冰凌月骤然出刀。
刀锋从柔软的脖颈划过,殷红的鲜血成了自然馈赠的雨露。
冰凌月沐浴在鲜血中,一步未停,再次融入黑暗。
今夜,冰凌月浴血重生。
三日后。
冰凌月的刀架在冰凌星的脖子上。
她面色平静,无视了亲妹妹的哀求。
刀锋一转,捅进了她的心口。
留个全尸足以告慰十五年的姐妹之情。
冰凌星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一个月前,九星武徒的她对姐姐说,龙目试危险要姐姐陪。
七星武师冰凌月二话不说就来了,丝毫不顾在这龙目岛上,七星武师和九星武徒没区别。
她敢出卖姐姐,就是笃定了,哪怕姐姐逃脱了,回来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为什么会这样?
她实在无法相信,那个软弱多情的姐姐,会变得如此强硬冷漠。
高宏义不是第一次见到冰凌月了。
这位美人榜上排名第三的美人,以温柔如水著称,他不喜欢这等软绵绵的女子,当时只觉得惊艳,没有别的感觉。
他万万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冰凌月会变得像一把来自雪域的冰刀,瑰丽迷人,却又锋芒逼人。
哪怕远远的看一眼就沦陷了。
这段时间,到处在疯传首领借助国主实力,要把鳌不群一派和绿长山一派的部落赶尽灭绝的消息,越传越真,言之凿凿,有些人都信了。
以致鳌不群一派和首领一派的矛盾越来越大。
冰凌月的部落属于鳌不群一派,她自然被归属到鳌不群一方。
有首领一派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冰凌月从了他,否则让她们部落上下死无全尸。
冰凌月美目一瞪,抬手就是一刀,那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就是这一刀,引发了首领一派和鳌不群一派部落的混战。
可首领一派的部落太强,鳌不群一派就和绿长山一派结盟,以二打一,无数绿妖被卷进这个直到龙目试结束才谢幕的混战。
但是,仇恨还在蔓延,甚至影响了绿幽部的未来。
高宏义先属于鳌不群一派,然后才是绿顶天的狗腿子。可他一点自觉都没有,喝酒吃肉有他,一碰见打架,甩开腿就跑。
他参加龙目试,是追随主子干掉绿破天一伙人,目的早已实现。
他又对龙目试的奖品没有奢望。
从某种意义上讲,高宏义成了这场龙目试的旁观者,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局势非常的不对劲。
按道理,他该蛰伏起来,静待时机。可是绿女多情,四处混乱,恰是搞绿化的大好时机。
高宏义怎么能忍心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他日以继夜的忙个不停。
每当脑袋放空的时候,都有一个问题从脑海深处冒出来——王由申的绿化还搞不搞?怎么搞?
至今没有答案。
至于他的主子绿顶天,自从那日死里逃生之后,就没有再听过现身的消息。
或许死了吧。
绿顶天当然没有死,他找了个隐秘的所在,像玄龟一样缩在壳里,躲在角落里苟起来,默默等待龙目试结束。
他从失败中吸取经验——像玄龟一样苟着才是他的制胜之道。
他躲着,并不意味着对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
起初,他非常的慌,可听说父亲要灭了表叔鳌不群和八叔绿长山,他反而淡定了。
这压根不可能。
表叔和八叔,一个是父亲的胳膊,一个是父亲的大腿。
一个人同时砍断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与抹脖子自杀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父亲的首领宝座是造反抢了二伯的,如今六叔,十四叔活得好好的,还都是七星武灵。
父亲敢自断臂膀,他们不造反才怪。
再者父亲生性阴沉,霸道,善于隐忍,善于演戏,但是相当刻薄,绝不是那种能给别人养孩子的人。
若他、大哥、三妹不是亲生的,以父亲的性子,只怕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何况妖族种族多,通婚无数年,身上突然显现出一点特别的地方,实属平常。
至于他的母亲和表叔间所谓的爱情,或许更多的是一种羁绊和利用。
父亲若是连自己的内院都掌控不了,又如何能掌管绿幽部六亿多人口。
想通了这一点,绿顶天只觉神念通达,浑身前所未有的舒坦。如此,他更不能现身参合外面的事情。
他只需要好好的苟着,平平安安的回去,当绿幽部的世子就成了。
父亲给他派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