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瓜州城前,罗小马这边吹了个响哨,那边的城门守卫就把城门开了个小缝,一行三人便得以顺利入城。
罗小马带路,三人在瓜州城的夜色中穿行,终于,到了一处颇为偏僻的屋宅。见那屋宅的窗户亮着,罗小马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看了洛星一眼,咽了咽口水,有些哀求地对洛星道。
“要不,还是您来开门吧。”
做坏事被抓后还要面对事主,这不单单是害怕或者羞愧能形容的了。
洛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罗小马。
罗小马舔了舔嘴唇,手放在门扉上,长呼一口气,顿了一下后,终是扣响的门扉。
“赵大叔!”
等了一会后,终是无人应答。
“赵大叔?”
门扉再扣,还是无人应答。
罗小马比洛星更急,他索性转到一边去捅人家的窗户纸。
透过窗户上刚捅出的小洞,罗小马清楚地看到一个干瘦矮小的老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着,他这时才想起,之前为了不让赵老头阻拦,他特意给了赵百花一截昏香。
“睡,睡着了……”
罗小马转过头,对着洛星说道。
“叫醒他。”
“叫,叫不醒。有昏香……”
洛星之前在客栈的房间里的确听到了这么一回事,他对罗小马已是生不起气来,直接走到窗户处,将一抹寒气注到赵老头身上。
被寒气这么一激,赵老头直接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随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
门外的洛星看了眼罗小马,罗小马硬着头皮道。
“赵大叔,是我,罗小马。”
赵老头一听是罗小马,没好气地回应道。
“什么事?”
什么事,这叫我怎么回答?
罗小马心中无奈地想了一句,避重就轻道。
“我把百花给您带回来了!”
百花?
赵老头这时才发现,房间里果然没了女儿的身影,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罗不罗小马,连鞋子都没穿,赶紧把门打开。
门一开,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随后,他又看到了罗小马和将她女儿搀住的洛星,紧接着,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好像和平日里相比呆了不少。
“百花?百花!”
赵老头终于意识到女儿的不对,他看了看神色坦荡的洛星,又看了眼神躲闪的罗小马,一把便将罗小马的衣领揪住,不由分说就是对着罗小马擂了一拳。
“腌臜种!娼婢养的!你对我家百花做了什么!”
面对着赵老头这一拳,罗小马不敢躲也躲不过,干硬的拳头直直地砸到罗小马的鼻子上,直接把鲜血打出。
紧接着,赵老头又是一阵连踹带打,打着打着,眼泪却是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他就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心中苦涩,不为人父有怎能知晓。
房间内,满脸青紫的罗小马跪在床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赵老头听,赵老头扶着女儿坐在床沿,洛星则在一旁站着旁观。
听着罗小马的叙述,赵老头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愁绪所代替,他只是个寻常农民,修行者的世界哪里是他能碰触的到的,女儿中了邪法,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抬眼看了看正听着罗小马叙述的洛星。眼前这位就是个修行者,可人家帮自己把女儿带回来已是仁至义尽,自己凭什么能请得动人家去天水帮自己讨个公道呢。
“赵大叔?赵大叔?”
沉思神游的赵老头被洛星唤醒,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洛星。
“啊?什么?”
“我说,还请您先把这人交给我,我让他带我去天水,找那所谓的青黄阁,寻替赵小姐解开邪法的法门,不知您意下如何?”
洛星指了指罗小马,对着赵老头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什么?”
赵老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在洛星开口又要重复之前,他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洛先生的大恩大德,小老儿先行谢过!”
洛星手疾眼快,在赵老头跪下之前便将其扶住,他一直觉得赵百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有他一份过错在里面,良心已是过不去,若赵老头真是跪下来了,他怕是要羞愧死。
“大叔不必如此,赵小姐的事情晚辈必将竭诚而为之!”
于是乎,洛星将赵百花交予赵老头后,次日清晨便雇了辆马车,带着罗小马踏上了前往天水的路。
“走水啦!走水啦!”
马车驶出瓜州城门的时候,碰巧有人敲着铜锣满大街地喊,不过作为车夫的罗小马却是提不起半点凑热闹的心思,他回头看了眼车厢,隔着车帘,他仍能感受到里面那具瘟神的骇人气息。
而瓜州城的某处,手上缠着夹板和绷带的何爷带着一群手下躲在暗巷里,他脸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但眉目中凶狠依旧不减。
“罗小马!跑老子的债,那老子就烧了你房子!”
看着火场,他对着空气撂下一句狠话后,转身离去。
马车驶出城门,洛星掀开车后帘望去,一股浓厚的烟雾从城中升起,飘向天空。
“这火真大啊。”
……
“这火真大啊。”
一个异族姑娘站在被烧成废墟的房屋面前,由衷地感叹道。不止是那间被烧毁的房屋,周边的房屋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烧焦痕迹,看着那些正在修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