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夷走在白玉阶梯上,内心一阵阵荡漾。
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
这里有家一般的温暖,是他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
而今,已阔别了十多个年头。
他到了山顶上,触目所及,心头猛然惊悸。
原来,遍地黑压压的,全是玄鸟的尸体。
他奔进草房去,里里外外哪有师父的影子?
石夷头脑发昏,暗叫自己要冷静。
可是,他的手足禁止不住地微微发抖了。
他再次确定师父不在草房里,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看见绿竹林中一片晃动。
他声音短促地问:“谁?”
绿竹林中走出一人,正是盘古玄。
石夷后退一步,全神戒备。
他看清了师父的眼神不像是梦游,这才消除了逃跑之心。
他仍极其小心地问候一声:“师父。”
盘古玄面颊微红。
他平稳了一下气息,沉声说:“石夷啊,是你啊?”
石夷见师父认出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他上前说:“师父,你怎么醒了?”
盘古玄嗯了一声,说:“我……从恶梦中惊醒。”
他看了看无数的玄鸟尸体,说:“是我杀了所有玄鸟,我不想我醒来的事泄露出去。”
石夷说:“师父告诫它们即可,何必杀死它们?”
盘古玄以手覆额,说:“我可能是太慌乱,神智有些失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石夷吃惊地问:“师父是做了什么样的恶梦?”
盘古玄定了定神,说:“我看见雷恩……他……他杀了,杀了我的儿女。”
石夷愣住。
盘古玄说:“他要把我们斩尽杀绝,我只好任他宰割了。”
石夷安抚他说:“师父放心,弟子不会让他胡来的。”
盘古玄立刻说:“对,对。你联合玉麟去对付他。我也要找个隐秘的地方修练,不能让他得逞。”
石夷说:“现在龙族和天精院都要对付他,也够他受的了。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盘古玄说:“好,你快去安排。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石夷沉吟着说:“师父,梦中之事也不能十分作准。也许二师兄不会那么狠。”
盘古玄说:“他儿子是人间帝王,他自然希望他的天帝之位传给他的儿子。”
石夷惕然一惊,说:“师父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
盘古玄说:“你做到心中有数就行。我也要离开,你们谁也别来找我。到时,我自然会现身。
石夷离开玄花谷,遥望着气势恢宏的玉虚宫。
他原打算动用石元这股力量袭击龙族的后路,现在,他决定放弃这个决定了。
也许,会和龙族联合对付天宫呢?
石夷打开玉环门,返回寒渊集。
他把玉环还给玉玄,但告诉她:“你去见师娘的时候,先不要借助凤族的力量。我有其他的安排。”
傍晚的时候,玉玄和天白返回凤园。
玉节高兴地安排酒宴招待。
席间,玉节问起敖悔。
玉玄说:“他和他爸爸走了。”
玉节担心地说:“这孩子在这里被我管束得太严了。我真怕他出去会闯出什么乱子。可是,也不能总让他守在我身边啊。”
玉玄说:“他是男孩子,应该出去闯荡的。有什么不妥,我会照顾他的。”
玉节对天白说:“小舅,他也有龙族的血脉,希望你也能照顾他。”
天白说:“那是自然。不过,玉节,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们龙族的辈分关系,本来就是一片糊涂。”
玉节微笑说:“好。”
席散后,玉玄问玉节:“妈妈,这里怎么还不黑天呢?”
玉节笑说:“这里白天很长而黑天极短。”
玉玄说:“我们一起去看看爸爸吧?”
玉节笑而摇头。
玉玄撒娇说:“只看一眼就回来嘛。他睡着了,也不知你回去了。我想爸爸了。”
玉节看着美丽又可爱的女儿,只好点点头。
玉玄大喜,立刻打开玉环门。
她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天白,立刻来到玄花谷的绿竹山上。
草房前一片漆黑。
天白吐出雪白的龙珠,照亮四周。
只见无数玄鸟尸体,房间内空空如也。
玉玄大急,说:“怎么回事?爸爸怎么不见了?”
玉节说:“你别慌,想想谁能来这里?”
玉玄说:“我请石元多派弟子来保护爸爸。不过他们只在谷口和山下,绝对不敢上山来的。我哥哥说他会来看爸爸,就算爸爸和他走了,玄鸟怎么会都死了呢?”
玉节俯身查看,说:“这些鸟儿死的时间并不久。”
玉玄突然说:“三师兄说今天要找石元,他也许来过这里了。我们快去问问他。”
三人立刻到寒渊集,见到石夷。
玉玄直接问:“三师兄,你今天是不是去了玄花谷?”
石夷平静地说:“我去过,怎么了?”
玉玄急忙问:“我爸爸呢?”
石夷说:“师父他老人家被恶梦惊扰,换了个地方去修练。他不许我们去找他。他说到了时候,他会自己回来的。”
玉玄放了心,说:“爸爸没事就好。”
她突然很奇怪地问:“可是,玄鸟怎么都死了?”
石夷说:“是师父被恶梦所扰,出手杀了它们。”
玉玄说:“看来睡着了,还真是很危险。不过,到底是什么恶梦能惊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