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段宏业,也是他刚才看见张汉卿不爽发出的嘲讽。
他的脸上、腿上还包着一层厚厚的纱,那是几天前以张汉卿为首的一群男人的经典之作。尽管疼痛已经大减,但是行动不便加上碍眼的纱布还是让他对张汉卿恨到骨子里。毕竟当时是犯了众怒,他在那种场合下也没敢作过多的追究。现在,在大公子面前,是时候报一箭之仇了。
看袁克定对他很不爽的样子,估计自己出头大公子是乐见其成的。至于蔡锷,可以忽略了。袁大总统称帝一事已成气候,基本上没人提出反对----连一向最坚决的叔父也在昨天上了一封“劝进”表,当然是以管理将军府的名义做的,但毕竟是个态度嘛。当然,蔡大将军也是有表示的。
有了这个底,蔡锷在袁克定面前就有了约束,毕竟是未来的皇太子嘛,一些顾忌肯定是有的,那就可以重新向张汉卿挑战了。
哪知道甫一接触,张汉卿反向他挑衅起来,还直接揭他的疮疤。在北京这地盘上,能和他不死不休硬顶的还不多见,这是哪儿来的愣头青啊!
段宏业指着张汉卿大骂:“关外的野逼崽子,不知天高地厚!小爷前几天的事还没了结,你又敢捋蹄子,要找死吗?!”
按说,段宏业虽然精瘦,但是年龄在这,张汉卿再怎么着也只是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若不是当初来个先下手为强,真的是一对一还不知谁是谁的对手呢。段宏业就是逮着这个机会,想乘机扳回一局。明显地他和袁克定一起,蔡锷若是再强为他出头,袁克定肯定也是不同意的。
张汉卿也料到了。别说,前生今世还真没打过某种意义上的架,但是从别人嘴里传出来的经验值得分享:打架,其实不一定靠拳头,而是看决心和气势。那种两个人盛公鸡似的互相斗嘴,边大声嚷嚷的,基本上架是打不起来的。反而是那种一言不发直冲上前的才是真的打架,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叫人的狗不咬,道理同此。
俄罗斯总统普京曾经说过:“如果打架无法避免,你必须先动手。”这句话被张汉卿引为至理名言,特别是与自己实力相差太多的强手:与其被对方海扁,还不如逮着机会先打他个冷不防,先占个便宜头再说。若是以后再被他扁,好歹自己先动手过过瘾了好吧?强过白挨揍!
再说还有蔡锷在后面,他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太过吃亏吧?一旦打起,纵然袁克定地位不一般,但他劝架总不好说什么吧?两人父辈都是北洋一脉。
打定主意,张汉卿悄悄移进了些,造成要与他论理的假象。他一边挪位,一边说:“你他妈的欺男霸女,狗仗人势,我今天就替京城人民再教训教训你!”说话之间,拳打脚踢已经雨点般地招呼到段宏业身上,还专打要害和伤口处。
他虽然力度不大,好在先发制人,加上出击时机突然,段宏业从来没碰到这样的对手,开始吃了亏。小腹被踢了一脚窝心疼不说,伤口处又被连砸数下,痛得龇牙咧嘴。
还好他身材比张汉卿高了许多,吃痛之下,愤起还击。张汉卿边打边留神对手,段宏业一出手,他便急忙退开。段宏业也是没有打斗经验,刚才只是本能的一击,不提防劲用得大了,扑空后整个人便向这边倒了过来,忙又趔趄着刹住。
张汉卿得理不饶人,乘机又打中几下。不过段宏业毕竟是成年人,几个亏一吃,他便忍住痛任凭张汉卿脚踢,终于搭住他的肩了。在这片刻间,他的肋下便觉巨痛:这小畜生,刚才踹着我腰了,这么痛,肯定是青了。
他的牺牲也不是白搭,至少能和张汉卿拨打在一块了。仗着身高的优势,很快地张汉卿便被压倒。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段宏业实在是太瘦了,瘦得除胳膊长点身材高点之外,他的力气反不如张汉卿的大。张汉卿就在他身下还狠狠地又擂了他腰一下,如同在伤口上撒盐。他胳膊虽长,在缠斗中却是个费力杠杆,反不及张汉卿用力得当。表面上段宏业大占上风,其实只是把张汉卿压住而已,吃亏的是自己。
两人从骂阵到交手极快,场中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还是蔡锷反应快,一见张汉卿并未“吃亏”,他那将军的威严便展现出来。他大喝一声:“你们父辈都是有身份的人,打做一团成何体统!”上前伸手拉开段宏业,并随手把张汉卿提起,扯向一边。
段宏业白白吃了几下打,劣势刚被几拳的代价扳回之际便被劝开,当然不爽,还叫嚣着要打,却因蔡大将军横身在中间,只管喘着粗气骂骂咧咧不止。
张汉卿知道风波已过----有蔡大将军出手,自己怎么着也不会吃亏啊。他便淡定地掸掸衣上的灰尘,一边暗自思索:“妈妈地这回身体没占多大便宜,打了姓段的那么多下,竟然还被他压倒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不然打架都吃亏!”
明眼人都看出蔡锷在拉偏架,可是却奈何不得,老蔡占在理上。
杨度和蔡锷有旧,也不好怎么着,只能强笑着说:“松坡将军收的弟子果然是有武人之风!”却是在讥笑张汉卿效鲁莽武夫模样上阵搏斗,甚少文风。蔡锷却微笑着说:“汉卿只是个孩子,现在声名不彰,将来一定会不可限量。至于执弟子礼,蔡某虽然痴长了几岁,见识上却不敢为人师,只能说忘年交而已。”
听说杨度不怀好意的把自己和张汉卿套在一起,他不动声色地把张汉卿摘干净。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