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突尼斯沉声说,声音仍有些迟疑。
“下水道?”徐听雪则说出了那个猜测。
“没错,就是下水道。那里是你们无论如何都观察不到的地方,同时对他们这样在阴暗中生存传播的老鼠来说也是绝佳的庇护场所,如果他真的依靠莱茵城的下水道系统进行撤离的话,那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尼禄幽幽地说:“说不定我们还能顺藤摸瓜找到末日会的老巢。”
阴暗潮湿的长廊,女人站在长廊的尽头,一身白色的礼裙,戴着白银和水晶的饰品,长裙的材质好似轻纱,隐约能看清女人那长裙下完美的胸型、苗条的细腰、修长的腿。女人的裙下空无一物,她身上的颜色虽然是代表纯洁无垢的白色,但这就像是地狱的魅魔给自己插上天使羽翼,她那纯白下的每一寸ròu_tǐ充斥着无穷无尽的yù_wàng,纯洁与yù_wàng这两个完全相反的特质在她身上融合并彰显得淋漓尽致。
“你终于回来了,我忠诚的仆人,你看上去可真是狼狈啊。你是知道我有多信任你的,可你这次似乎辜负了我的期许。”女人徐徐转身,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令男人为之倾倒。头顶的帽檐垂下的白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她静静地看着在她面前匍匐着身体的男人,男人看上去狼狈不堪,活像是一只丧家之犬。男人低垂眼帘,遮住自己那全无眼黑的诡异瞳孔。
“属下让您失望了,皇后。”白目的声音沙哑,此时的他早已经解除了畸变,体态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身上的伤痕并没有随之消退,尼禄在他胸前和后腰留下的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白皇后,末日会两位领袖的其中之一,同时也是白目侍奉的女人,他随时可以为她去死,甚至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她的命令。
“因为你的缘故,我损失了所有的人偶。因为你的缘故,异端审判所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下水道有蹊跷。”白皇后的双手戴着镂空的连臂手套,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白目的面庞,动作轻柔得像是情人之间的挑逗与抚慰。虽然有面纱的遮掩,没人能看到白皇后的面容,但她的声音听上去却像是十几岁的少女那般清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把那些残次品交给你本就是让你拿去处理掉的,异端审判所就算发现了下水道的秘密也没办法找到这里,可是……”
说到这里,白皇后一巴掌扇在白目的脸上,红印清晰可见。她居高临下,声音像是在发号施令:“把头低下。”
白目毫不迟疑地照做了,他的额头紧贴着阴冷潮湿的地面。白皇后伸腿用刀锋般的高跟鞋跟踩在白目的头顶,她毫不留情地用力碾着白目的头,像是要把他的头踩进地面一样。她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样轻柔,她声音冰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那盏灯笼意味着什么吗?而你却把它丢了,然后像是一条丧家犬一样地爬了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残次品了。”
白目的身体立即颤抖了起来,他是离白皇后最近的人,他比末日会的任何人都了解眼前的女人,对于她而言,失败过的东西就是残次品,因为完美的事物是不会失败的。而对于残次品,她的解决方法永远是舍弃掉。
“请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了!”白目用颤抖的声音哀求,对于他而言,他宁可去死也不愿意被白皇后舍弃。
“你觉得你还会有下一次机会吗?”白皇后的视线冰冷,她玩味地笑了笑,用食指挑起白目的下颌:“你当然还有一次机会,毕竟你可是我身边最惹人喜爱最听话的狗了,我可以容忍你这次的过失,但你要证明给我看,我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起来吧。”
“属下明白,”白目起身跟在白皇后的身后,高跟鞋的回声飘荡在整个长廊里。他迟疑了片刻,“皇后,异端审判所这次似乎和其他的组织合作了。我们这次设下的圈套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如果不是其他组织在其中捣乱,异端审判所必将蒙受重创!”
他们先前得到了线人的情报,这才策划了这么一出,准备当异端审判所袭击他们的时候反过来吃掉对方,可却有人从中作梗,导致功亏一篑。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没想到异端审判所居然和影狩部队合作了。”白皇后缓缓地说:“那才是真正棘手的敌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隐藏在阴影中的老鼠,他们比异端审判所理解阴影下的生存法则,也比异端审判所的人更懂得隐匿。”
即便是在白皇后的情报网中,影狩部队仍是云遮雾绕的存在,它的存在像是被人抹去了一样,直到影狩的人将枪口对准猎物的脑袋时,他们才会现身,送猎物上路。只有当猎物将死的时候才可能窥探到他们的真容,同时这也意味着当猎物窥探到他们的真容时,便是他的死期。
“这次公爵无法再给我们援助了吗?”白目问。
“仅限于异端审判所的情报,但这根本无济于事,这次行动看上去是影狩部队和异端审判所的合作,实际上真正的杀招其实是影狩部队才对。”白皇后说道:“教会的红衣主教们知道我们习惯了异端审判所的行事作风,所以这次他们找来了另外一把尖刀,让异端审判所遮蔽我们的视线,然后将另一把刀送进我们的喉咙。现在我们需要谨慎行事,我记得前两天我们刚收了一批新的信徒,对吗?”
“是的,皇后,一共一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