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吗,殿下,所有对基地的攻击都是对最高权威的亵渎?”
威恩尼斯显然是在尝试着控制自己:“不要这样,哈丁,暴乱没有意义,控制这一切吧。”
“噢,我亲爱的威恩尼斯,为谁?为什么控制这一切?我想过去的半小时安纳克瑞昂上每一个寺庙周围都围满了人们听牧师宣讲这个话题。安纳克瑞昂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们的政府正开始堕落地、无缘无故地攻击他们宗教圣地。不过现在离午夜只有四分钟了。你最好到下面舞场去现场看看。我在这里很安全,外面有五个警卫呢!”
他又靠回到椅背上,为自己又倒了一杯劳克莉司葡萄酒,作出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漠然地凝视着天花板。
威恩尼斯跳了起来,带着一阵压抑着的诅咒冲出了房间。
舞厅中的人群安静下来,中间腾出了一片空地安置好了王座。现在列颇德已经坐在上面,紧握扶手,昂着头,面容冷峻。巨大的枝型吊灯逐渐暗淡下来,散布在拱型天花板上的微型鳞状原子灯弥散着奇幻的七彩光芒,一道华贵的光环忽然在列颇德头顶显现,汇聚成为一个耀眼的王冠。
威恩尼斯在楼梯上停下脚步。没有人注意他,所有的目光集中在王座上。他紧握住拳头,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哈丁也不能使他惊慌失措,作出什么愚蠢的举动来。
这时候王座开始移动了。它无声地悬升,漂浮起来。它飘离舞池,滑下几级楼梯,然后保持离地六寸的距离,缓缓滑向敞开的巨大的窗户。
随着标志午夜来临的低沉的钟声响起,王座在窗户之前突然停住,国王头上的光环也突然消失。
仿佛是冰河解冻前的静默中,失去了光环的国王,看上去完全象个普通人,带着惊奇的表情一动不动地坐着;然后王座摇晃了一下,沉重地从六寸的高度跌落在地上,然后宫殿中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了。
在一片尖叫、喧嚣和混乱中,响起了威恩尼斯响亮的声音:“拿火把来!拿火把来!”
他左冲右突穿过人群挤到门前。外面的卫兵们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管怎样,火把很快就被拿了进来,那些为加冕典礼之后穿越整个城市的巨大的火炬游行准备的火把。
回到舞厅的卫兵们举着的火把,那些兰色、绿色、红色纷纭班驳的奇光照亮了那些惊奇、迷惑的面孔。
“没关系,”威恩尼斯高声道,“请留在原地,动力一会儿就会恢复的。”
他转向来到身边立正侯命的卫队长,“怎么了,队长?”
“殿下,”回答迅速直接,“宫殿被市民包围了。”
“他们要干什么?”威恩尼斯低声咆哮。
“领头的是个牧师。他是大主教颇利·弗利索福。他要求释放哈丁市长,并且立即停止对基地的战争行动。”回答是无表情的,公式化的,但队长的眼睛中却流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威恩尼斯吼道:“如果任何人企图冲进王宫的大门,格杀勿论!这时候没什么可说的。告诉他们,明天他们会被清算的!”
明亮的火把现在分布开来,舞池里又恢复了光明。威恩尼斯冲到仍然停在窗前的王座前,抓住仿佛遭了霜打,面色蜡黄的列颇德的胳膊。
“跟我来。”他匆匆向下面看了一眼。城里面漆黑一片。下面传来暴民们嘶哑的口号声。仿佛是全力的象征一样,阿歌里德大庙仍然灯火通明。他愤怒地诅咒着,拉起国王就走。
威恩尼斯带着五个卫兵冲回自己的房间,后面跟着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列颇德。
“哈丁,”威恩尼斯嘎声说,“你太不自量力了!”
市长根本没有理睬他。他身边的小原子灯发出珍珠般的微光,市长仍然舒适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略含讽刺的微笑。
“早上好,陛下,”他直接向列颇德问候:“恭喜您的加冕。”
“哈丁,”威恩尼斯再次吼道:“让你的牧师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哈丁冷冷地抬头:“你自己去试试吧,看到底是谁不自量力。现在在安纳克瑞昂上没有一个轮子还会转动。除了寺庙中,没有任何灯光闪亮;除了寺庙中,没有一滴水还在流动;在这个行星的隆冬,除了寺庙里,没有一个卡路里的热量;医院停止任何治疗;动力工厂已经停机;所有的舰船都已经停泊。如果你想试试的话,威恩尼斯,你让那些牧师们回到岗位上去吧。我可没兴趣。”
“以太空的名义,哈丁,我会的。如果非要摊牌,那就摊牌吧。让我们看看你的牧师在军队面前能干什么。今晚,所有的寺庙都会被军管。”
“好极了,但你怎么发布命令呢?这个星球上的每一条通讯线路都关闭了。你会发现没有广播、没有电视,也没有无线电。实际上,这个星球上除了寺庙以外,只有一个地方,当然了,就是这里,还有个通讯器材可以工作,就是这个房间里的电视,但我已经将它设置为只能接收的方式了。”
威恩尼斯竭力平息他的呼吸,而哈丁继续说下去:“当然你可以派你的部队去占领王宫外面的阿歌里德大庙,然后由那里面的无线电去通知行星上其他的部分。但我怀疑,如果你这么做的话,你的军队可能会被外面的暴民给撕成碎片。这时候,你靠谁来保卫你的王宫?威恩尼斯,这时候,你靠谁来保护你的生命?”
威恩尼斯低沉的声音,“我们能控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