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耶兹面无表情,但两眼闪烁不定,道:“这便宜占得不公平。你至少要给我书面保证。”
“好作为处决的证据?不!先生。”费尔心满意足笑道:“不!先生。我们之中只有一个笨蛋。”
行商小声说道:“那么,成交!”
第三十天上,构罗弗被释放了。五百磅重、澄澄闪耀的黄金代替了他的位置;遭到隔离并且原封不动的不祥之物,也就是他的船,也同时一并放行。
然后,就像初次进入亚斯岗星系一样,在往外走的路上,漂亮的小艇一路护送。
当构罗弗的声音穿过太空、传到彭耶兹耳中,他随即望向构罗弗的宇宙飞船:昏暗的阳光反射,远远看来只是星丛中的小小斑点;由宇宙线传送的声音清楚但微弱。
构罗弗正在说:“结局不尽理想,彭耶兹,一台转变器不管什么用。你到底上那来弄来的?”
“没有啊,”彭耶兹耐心答道:“只不过把辐射烤箱的火力加大罢了。说真的,是没什么用。能量消耗大得不得了,否则基地光用转变器就好了,何必搜遍整个银河来寻找重金属。那是每个行商都会玩的老把戏,只不过我以前还没见过由铁变金的。可是短时间内有效,而且令人印象深刻。”
“好罢,不过这手特技不高明。”
“可是也把你给弄出贼窝啦。”
“重点不在这里。特别是一旦咱们把这些热情的护花使者甩开之后,我还得回去。”
“做什么?”
“你自己对你的这个政客解释过,”构罗弗的声音听来急躁不安:“你的整个卖点在于,转变器是达到目的的方法,本身没有价值;他买的是黄金而不是机器。你是抓住了人性心理,而且成功了。但是——”
“但是什么?”彭耶兹微微催促。
收话器传出的声音逐渐尖锐:“但我们得卖一些本身有价值的机器给他们;可以让他们想要公开使用,可以逐渐迫使他们为了自身的好处,而接纳核子技术。”
“这些我都懂,”彭耶兹柔声道:“你曾经说明过。不过看看成交之后的情形好吗?只要转变器还管用,费尔就可以制造黄金;而这段期间的产量,足够让他买通下次选举。现任祖师活不久了。”
“你指望有人会感激?”构罗弗冷冷问道。
“不——我指望理性的自利行为。转变器为他赢得选举,而其它机器——”
“不!不对!你歪曲了前提。他不会归功于转变器,而是黄金,老式传统的黄金。我要告诉你的正是这点。”
彭耶兹露齿一笑,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行了,这可怜虫已经吊足了胃口,听起来快气疯了。
行商说道:“别说得太快,构罗弗,我还没讲完。已经有些别的小东西牵扯进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构罗弗的声音听起来收轻多了:“什么别的小东西?”
彭耶兹自然而然摆了个手势,没理会对方看不到:“看看咱们的护花使者。”
“我看见了。”构罗弗粗声道:“说那些小东西的事。”
“我会说——如果你要听的话。护送我们的是费尔的私人舰队,祖师给他的特别荣耀,也是他设计勒索来的。”
“那又怎样?”
“你以为他要带我们去那里?到亚斯岗边界他的矿产地去,就是那里。听着!”
彭耶兹忽地火爆起来:“我告诉过你,做这件事为的是赚钱,可不是救世救民。很好,我平白卖了转变器,分文未取;除了在毒气室门前冒险之外,也一无所得;还没算上我的配额呢。”
“回头说矿产地,彭耶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关系着利润。我们准备装锡,构罗弗。把这艘老太婆身上的每个角落都尽量挤满,然后把你的也装上。我要和费尔一道下去收款,老兄,你得在上头用每一门炮替我守着——以防费尔输不起变卦。那些锡是我的利润。”
“转变器的利润?”
“全船的核子产品,双倍价钱,外带红利。”他耸耸肩,简直有点抱歉:“我承认是敲了笔竹杠,但我总要达成配额嘛,对不对?”
构罗弗显然呆住了,他细声道:“可以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很明显嘛,构罗弗。看,那狗杀才以为把我套得死死的,因为在祖师面前他说的话比我有力。他收下转变器,在亚斯岗可是条大罪;但是不论何时,他都可以声称是纯粹出于爱国情操才来引蛇出洞,然后告发我出售禁品。”
“这点是很明显。”
“当然了,但是空口说白话总是无凭无据。你瞧,费尔压根儿没听说,连想都没想过,有微缩录影机这回事儿。”
构罗弗爆笑起来。
“对了。”彭耶兹道:“他是占了上风,我只好乖乖就范。但当我如绵羊般替他装上转变器的同时,就把一只录影机加了进去,第二天翻修时又拿了出来。于是就有了一部以他的深宅大第为场景、祖祠内堂做舞台的精彩杰作;可怜的费尔本人,全心全力操作转变器,当第一块金子落地时,他咯咯叫得像是刚下了蛋的老母鸡。”
“你放给他看了?”
“两天以后。那可怜的傻瓜一辈子从没见过立体声光映像。他声称自己不迷信,可是如果有谁找得出一个成年人,吓得像他那时候一样魂不附体,就算我没有见识好了。我告诉他在市政广场装了一台同样的放映机,设定好在正午时分,放给亚斯岗狂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