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她眼露轻蔑:“你和那些野蛮人是好朋友,也许这就是不让我一道谈话的原因,也许你的小坏心眼在打算对付我父亲。”
“没有的事。”
“是啊,说不定我会相信你,对吧?这世上要是有个可怜的女人,给当作政治祭品被迫下嫁,那就是我自己了。在我生长的星球,随便那个巷子里、垃圾堆上打滚的男人都比你强。”
“哼,告诉你,小姐。也许你会喜欢回到母星去,只不过呢,我会留下你身上让我最熟悉的部份当做纪念品。首先割下你的舌头,然后呢,”
他懒洋洋地垂首打量:“为了让你的美貌达到顶点,再割掉耳朵和鼻子。”
“你不敢,你这小哈巴狗。我爹会把你的玩具王国打成碎片,化做流星尘飞散到太空中。事实上,如果我告诉他,你正在和野蛮人阴谋背叛,他马上就会这么做。”
“哼……哼,用不著张牙舞爪。晚上你可以随心所欲爱问什么就问什么。现在呢,夫人,闭上你哓舌的大嘴巴。”
“你是在下命令吗?”
“来,这个拿去,然后,闭上嘴巴。”
大统领亲手将链带系上夫人腰际,再为她挂上项链,然后拨开把柄,退后一步。
夫人霎时屏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她慢慢抚触那条项链,最后终于又喘过气来。
大统领双掌交搓志得意满:“今晚你就可以戴上——我还会有更多。现在闭嘴。”
统领夫人闭上了嘴。
杰姆·特乌尔焦燥地晃荡双脚,在地上弄出声音,道:“你歪著脸干么?”
马洛由沉思中醒来:“我的脸歪著吗?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除了宴会以外。”忽然间坚定语气道:“马洛,有麻烦了,对不对?”
“麻烦?没有,正好相反。事实上,就像我正卯足全力想把门撞破时,却发现它早就半开著。到炼钢厂去太容易了。”
“你怀疑是个陷阱?”
“噢,谢尔顿在上,别说得像部肥皂剧似的。”马洛咽下满腔不耐,和气地加上一句:“我只是说,进去得太容易,表示没有什么好看的。”
“核能是吗?”特乌尔思索道:“告诉你,高丽尔这地方没有半点核能经济的证据。像核子科学这种影响深远的基本技术,想要掩藏所有迹象是相当困难的。”
“除非是正在起步,特乌尔,而且应用在军事工业。只有在船坞或是钢厂才可能发现。”
“所以要是我们没发现,就是说——”
“就是说没有——或是没亮出来。丢铜板猜猜看。”
特乌尔摇头道:“昨天和你一道就好了。”
“我也这么想。”马洛眼神冷酷:“我不反对精神支持。不幸的是,作主请客的是大统领,不是我。这会儿好像是御用轿车过来送我们到钢厂去了。东西带了吗?”
“都带齐了。”
钢厂很大,但有股再多的表面粉刷都无法去除的腐朽气息。现在厂里既空旷又安静,感觉颇不自然,好像不习惯接待大统领和列位文武大员。
马洛随手将钢片甩上支架,接过特乌尔递来的机器,紧握住铅鞘之中的皮制把手。
“这种机器,”他道:“有危险,是一种锯子。别让它碰到你的指头。”
正说著,他用凿口在钢片上直直划开一条线,钢片便静悄悄地一分为二。全场为之一惊。马洛笑了出来,捡起半张钢片靠在膝盖上:“切割长度可以精确到百分之一寸,而两寸厚的钢板也可以用这东西轻易划开。要是算准了厚度,可以把钢板放在木桌上,切开以后,桌上连皮都没擦掉半点。”
每说一句话,就挥一下核能铡刀,削下一片钢条飞过房间。
“现在,”他说:“我正在削——削的是钢铁。”
他交回铡子:“还有刨刀。你想把钢片打薄、抛光、去锈吗?看!”
薄得透明的金属箔片由原来的另一张钢片上头纷纷滑落,六寸、八寸、一直到十二寸长。
“要钻一钻吗?道理是都一样的。”
大伙儿都围了上来。强力推销术就是起源自变戏法的街头魔术师和杂耍表演。
大统领轻轻抚弄钢屑,高级官员一个个踮起脚尖。当马洛用核能钻子在一寸厚的钢板上,一下又一下、乾净俐落地打出漂亮的圆洞时,大伙儿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最后一项示范。请那位拿两根短的钢管过来。”
一位尊贵的内阁部长还是什么的,听了这话想也没想便手舞足蹈而去,也不管两手像工人一样沾满了油污。
马洛将两根管子竖起来,用刀各削一头,然后把两根管子刚削过的部份凑在一起。
结果成了一根管子!两头毫厘不差地接在一起,成了完整的一根。
马洛抬起头面对观众,正要开口话却卡在喉间,心头微微发热翻搅,胃里一片冰凉刺痛。
大统领的贴身护卫在混乱中挤到最前排,而马洛头一次在足够观察的近距离看清了他们不寻常的轻兵器。是核能的!错不了,像这样枪管的炸射武器绝不可能弄错。但这不是重点,完全不是重点。这些武器的枪托,深深刻划著磨损的镀金标志——太阳战舰!
同样的太阳战舰标志,印在基地早已开始编纂,但迄今尚未竣事的《银河百科全书》原版的每一巨册之上。同样的太阳战舰标志,在银河帝国鲜明的旗帜上飘扬了一万年!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