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清照还没有经历后来国破家亡的苦难,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疾苦。
其早期诗词中充斥的全是少女的无忧无虑,近期则多是惜春怜花、儿女情长、伤春怨别之类的题材。
这种类型在社会上层固然受热捧,但在社会底层,却是欣赏不来的。
李清照毕竟天资超绝,很快就想明白了徐泽话中未尽之意,
再看手中写满字迹的纸张,竟似有千钧之中。
“清照受教了!”
徐泽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接着道:“你可知,这些时日,你以诗词小道,几坏我大道?”
“请问社首,易安的诗词为小道,又有何为大道?”
问话的是赵明诚,他不知道李清照手中的资料的内容,
但见一向心高气傲,谁都不服的妻子被徐泽言语打击后,居然垂头受教,
其人心下竟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乃大着胆子问徐泽。
徐泽心中的“大道”非常大,大到超越赵明诚、李清照的想象,
但二人还没有正式加入同舟社,思想认识上的高度也很低,
他自然不可能和盘托出,其人扭头,看向赵竹娴。
“娴娘,你跟德甫和易安居士讲讲。”
赵竹娴虽然也看不懂徐泽的“大道”,但做夫妻这么长时间,对丈夫的抱负还是知道一些的。
“妾身眼皮浅,也不懂夫君得大道,只从同舟社这些年在登州所做的一切推测,我想,夫君的大道至少包括人间再无饥谨,天下再无寒士,人人都能够读书。”
“这怎么可能?”
赵明诚被赵竹娴描述的“大道”惊呆了。
其人不比不食人间烟火的李清照,赵挺之过世后,后代自然不能坐吃山空。
仅在青州,赵明诚名下就有众多的田产庄园等产业,
其人管理庞大的家业,对社会底层多少有些接触,
由此,才更能明白徐泽仅十之一二的“大道”有多么宏大,多么“不可能”!
李清照却已经回过神了,比起丈夫的怀疑,
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一起,终于明白了登州为何处处与他地不同。
拉了拉惊呆的赵明诚,李清照深鞠一躬。
“清照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