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刚毕竟是当地驻军的主将,他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向逃窜军士吼道:“不要乱走,回来,回来,成防御阵型,拦下他们。”
这些驻军本就不是军中主力,很多都是害怕上阵,托了各地权贵,被调派至皖口,混混日子。平日里就极为懒散,遇到这种事情,都只管自己逃命,完全不理会朱刚的叫喊。朱刚怒不可赦,但他内心也是极度害怕,他再度看了几眼缓缓进入军营的血咒傀儡,一咬牙,转身和一众军士从军营侧门跑了出去。
看到主将都走了,有几名抵抗的驻军也是毫不犹豫,转身就离开。石瑜和石瑾看到这场面,颇为开心,但又有些失望,本来想来大干一场,结果对手是一触即溃。两人干脆让血咒傀儡在军营中来回冲杀,有些来不及逃走的军士都被纷纷砍杀,一时间地上躺下了数百具尸体。石瑜和石瑾让其他几名戏班子成员上去,用符咒在沾染尸体血迹,拍在背上,那些死去的军士就晃晃悠悠站立起来,向着石瑜和石瑾走了走了过来。一些军士看到如此诡异的情景,加大步伐,拼了命的逃出了军营。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军营就再没活人,一众傀儡缓缓在营帐口聚拢,石瑾和石瑜捏起了几个奇怪法诀,催动尸体前行,快步先荒山方向走去。
朱刚逃出军营后,他一时也不知道去向何处,就跑向了皖口府衙,傅挚此刻也在睡梦中,听到有人来报,驻军营帐被袭,他极不情愿从被窝中出来,披了件厚大褂,来到前厅,抬眼就看到一种慌乱不已的军士和极为狼狈的朱刚在地上瘫坐着。朱刚见到傅挚出来,第一时间爬起,简单把军营中发生的诡异事情和傅挚描述了一番,没有丝毫夸张,但傅挚听的极为惊讶。两人愣在一处,毫无办法。过了一阵,傅挚提议去找孙林,但今夜朱刚狼狈逃出军营,不顾军士安慰,心中有些顾虑,傅挚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气喘说道:“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了这些,说不明明天那些活死人就来攻府衙了,你我都得死。”朱刚一想事已至此,也就不在过多考虑,两人决定等天一亮就去找孙林。
这一晚,孙林一直安静不下来,隐隐觉得今夜会有事情发生,他仔细整理了一遍思绪,雨济和戏班子同时来到了皖口,还有之前袁木头追捕的刘令和马荆,九黎一族为什么这么重视皖口这里,皖口并不是什么重要据点,难道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或者是他们想在皖口做些什么,此刻驻军有不少都被下了血咒,成了傀儡,他们急需那么多人是要做什么?还有之前镖局那一队人,镖师们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袭,按理说要押运的重要货物已运到,为什么反而在回来的时候出手。这些事情让孙林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想念董云,平日里遇到事情,董云都会理清线索,逐一找出对手目的,此刻董云应该身在建业,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不知不觉,天色有些泛白起来,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顺带着傅挚有些仓促慌乱的声音响起:“孙将军,孙将军。”
听到傅挚是在叫唤自己,孙林推开了门,一下子就看到傅挚和朱刚两人神色慌张的朝他走来。孙林即刻明白肯定是出了大事。还没等孙林开口问,朱刚就焦急说道:“孙将军,昨夜驻军军营被活死人袭击了。”
冯荀知和袁木头也听到了门外嘈杂声,刚开门走出就听到活死人,两人面色都是一沉,赶紧过来,问道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朱刚见到又多了一名敦实的汉子,他有些犹豫,孙林示意无妨,他就着急火燎的把昨夜发生在驻军军营的诡异事情一一道出。
三人听着朱刚的描述,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傅挚在一旁一直紧盯着孙林,看到他也是眉头深锁,神情忧虑,自己心中更是失落,他有些后悔应该早点告老回乡,此刻留在皖口怕是凶多吉少了。
袁木头听了朱刚的描述后隐隐想到了一些事情,他一直没有开口,这些事关东越军事部署,他虽然信任孙林和冯荀知,但对于傅挚和朱刚,身为西魏的将领,他还是有所保留防范。朱刚说完后,本以为孙林能有什么办法,但孙林却让朱刚和傅挚先回去,把驻军军士们集合在一起,尽量多准备些火油木柴,在城中建立防御据点,以防雨济等人的再度偷袭。朱刚有些失望,和傅挚两人只能先回府衙聚集军士。
三人来到孙林屋内,冯荀知一直没有说话,但他刚刚就发现了袁木头的神情有些异样,关上门后,他开口问向袁木头:“木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袁木头有些犹豫,孙林听到冯师兄的话,看向袁木头,说道:“有什么就说出来,这不像你啊。”
“好吧。”袁木头坐了下来,在桌上以三角位置摆下了三只茶碗,缓缓说道:“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这三个茶碗表示濡须口、九江港、皖口,东越的濡须口对岸就是北秦的淮南郡港口,而九江港顺流而上就是我西魏江夏郡的夏口,这两处都是东越的前线军镇,地理位置尤为重要,而我们现在所在的皖口和这两处成三角之势,无论那一处出现战事,这都是前线的后勤大营,一旦皖口被占领,那么濡须口只能依靠建业给予补给,而九江港即刻被切断供给,从另一方面来讲,以皖口为基地,那么东可向濡须口、建业进军,西可向临川郡南城、西平一路开进,直至荆楚,所以如果九黎想要颠覆东越,先占领了皖口也就把江东一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