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说:“那不一样。二妞,我给你拿几样东西,你们走到南边娄店,你去你二姨家坐坐,也算是走了咱这面的亲戚了。”
自强说:“娘,不用拿东西了。俺到街上买几样东西就中了!”
赫氏说:“别花你的钱了,给你爹省一些吧。你带着俺家的东西去看看你二姨,就是给我大面子了!”
季明威喝道:“你这个老婆子,听听你都说的啥话!”季凤兰也不高兴地说:“就是啊,俺两个哥年年去他们家不就中了嘛,我一个出了门子的闺女去不去他们家,他们也不会计较啊!娘,你咋这么多的事啊?”
“就我的事多,你们都是好人,就我自己是一个赖人。二妞,你这样不知道好歹,你的事以后我就不管了!”赫氏气哼哼地说。
季明威对赫氏说:“你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二妞他们要走,你看着都让他们拿些啥东西,给她二姨带两样,给亲家捎回去几样。”
赫氏对自强说:“走吧,跟我一块去拿吧。我就出了东西,也不一定能落上一个好!”
自强本不想去拿东西,但他想了想还是忍着气跟着岳母去搬了几样东西。
自强跟岳父、岳父说了一声,就赶着马车走了。经过季凤兰的二姨所居住的村庄娄店时,自强把马车赶到她家的门口。季凤兰走下马车在大门口喊了一声二姨,一对看起来将近四十岁的夫妇就从堂屋走了出来。
“二妞,你这个闺女,咋有空来看看我啊?”那个女人高兴地说。“昨儿个俺去俺娘那儿了,下午没有回去。我说今儿个回家的时候得来看看二姨,我就让他赶着马车过来了。”季凤兰笑着说。
对于季凤兰一家的到来,季凤兰的二姨两口子都很高兴,他们连忙生火让自强他们取暖,季凤兰的二姨又到里屋拿出一串钱塞给小妮子。
“二姨,小光他们几个都出门了?”“都出门了,有的去姑家了,有的去舅家了,小光去你家了。”二姨乐呵呵地说。
聊了一会儿,自强就站了起来,“二姨、姨夫,俺就不长坐了,俺家离这儿远,得赶紧回家了。”
季凤兰的二姨说:“你这个孩子,再急也得在俺家吃碗饭啊,你是不是害怕二姨管不起你这一顿饭啊?”
自强笑着说:“二姨,不是那样的。俺要是在这儿吃饭,现在的天短,俺到不了家,天就黑了。撑船的人一到天黑就回家了,还得去他家喊他,有点麻烦。下次俺再来,一定在这儿吃饭。”
季凤兰的姨夫说:“既然这样,我就不留外甥女婿在家喝酒了。你们啥时候再去清泉,一定拐拐弯到俺家坐坐啊!”自强说:“姨夫,你就放心吧,一定,一定。”季凤兰的姨夫又对自强说:“俺家种了几十棵柿树,我年年都得做柿子酒、柿子醋,你岳父喜欢喝我做的柿子酒。”
自强说:“我在俺岳父家喝过柿子酒,颜色好看,喝着又甜又香。”老汉高兴地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给你搬出来一坛子柿子酒、一坛子柿子醋,你带回家让你爹尝尝。”
“姨夫,不用了,我都尝过了,你留着换钱吧。”自强连忙说。
季凤兰的二姨说:“年前该卖的都卖了了,留下的就是自己喝的、送亲戚的。你们来的是时候,再过几天,就不会有了。你唐沟的老表年年来俺家,走的时候都得挑走一坛子酒、一坛子醋。”
季凤兰的姨夫说:“我直接搬到马车上了。”季凤兰说:“自强,你去给咱姨夫搭搭手吧。”“不用,不用,你们坐屋里烤火吧。”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季凤兰的姨夫回到了堂屋。
自强就说:“二姨、姨夫,俺走吧,一会儿又该有客来了。”季凤兰的二姨说:“那中,我就不留你们了。”
夫妻俩把自强三口送到大门外,季凤兰的姨夫说:“自强,回去让你爹尝尝我做的酒咋样,到今年冬天,我给你送去几十坛子酒,能不能帮我销掉啊?”自强说:“那绝对没问题。”季凤兰的姨夫笑了。
季凤兰的二姨说:“你姨夫跟你说笑话哩,他做的酒,年年都不够卖,都是人家赶着大车来拉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自强回想起季凤兰的二姨的热情好客,又想起岳母说的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月很快就过去了,虽说已经改朝换代,但沙河镇的老百姓还是和往常一样生活。不过,有些细心的人发现,一些客船上乘客脑袋后面的大辫子不见了。
有人就说:“头上没有辫子咋看着那么不顺眼啊,那些人披头散发的咋还敢出门啊?”还有的人说:“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能把头上的辫子剪掉!”
二月中旬的一个上午,吴通江领着两位甲长来到了沙河镇那条南北大街上,一位甲长拿着几张告示,另一位甲长手里端着半碗浆糊。他们从北往南走着,没多久,就来到了永春堂的外面。
“东方先生,屋里有烧好的茶没有啊?我有点渴了!”吴通江大声喊道。
东方远在诊室听到了吴通江的喊声,“屋里有茶,吴保长请进来用茶吧。”
“好,马上就进去了。”
吴通江让那两位甲长在永春堂外面的墙上贴一张告示,他就走进了诊室。
“大叔,你到街上来转转啊?”东方自强笑着问。
吴通江说:“今儿个到街上来是有事啊。我领两个人出来贴告示呢,自强,你出去看看吧。”
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