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兄妹住在城外的几间简陋的茅草屋,小虎每天出门做工、乞讨,小玉则在家缝缝补补,做些女工贴补家用。
这一天,宋小虎拖着根竹棍,捧着个破碗,在安定城最大的酒楼外察言观色寻找善心人士,却见一名年轻人被人一阵拳打脚踢后,从酒楼扔到了街上。
酒楼的莫大掌柜掐着腰,气呼呼的带着几个人追打到街道,边打还边骂道:“我看你衣服料子不错,才让你这脏鬼进门,谁知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吃霸王餐吃到了我老莫的头上!打,给我往死里打!”
年轻人也不还,只是视若珍宝的死命抱着个酒壶,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任人捶打毫不吭声。
见这群长得五大粗的杂役们打的凶狠,宋小虎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吃力的从围观的人群挤到到了前面,怯怯的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莫掌柜,这些钱够不够他的饭钱,再打下去怕是要死人了。”
看着零零散散的铜板,莫大掌柜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打了半天,气也出的差不多了,有心剥下年轻人的衣服抵账,前胸的几个破洞又让他打消了念头,为了不闹出人命,他气呼呼的抓过宋小虎的几个铜板,走回了酒楼。
没有热闹看,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宋小虎凑过去,想要扶起瘫在地上的年轻人,嘴里问道:“这位大哥,你没事吧。”
年轻人,自顾自的继续抱着酒壶往嘴里灌酒,也不理他。宋小虎讨了个没,站起身想要离开,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又回过了头。
太阳已经落山了,平日里,宋小虎早该回来了,着急的宋小玉不断的在茅屋外徘徊,远远的看到哥哥的身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只见哥哥半背半拖,吃力的扛着一个满身泥土的年轻人往家走来。
“哥,这人是谁,你没惹什么祸吧?”
“别担心,这位大哥是我在酒楼旁遇到的,他刚刚被莫掌柜带人打了一顿,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我想带去让彭长老给瞧瞧。”
“可彭长老从不给帮外的人看病啊。”
“这还不简单,等他醒了,也加入咱们穷家帮,我做他的介绍人好了。”
宋小虎难得如此神气,小玉看着哥哥好像做了什么大的决定,一脸骄傲的样子,也跟着开心的笑了,帮着把年轻人拖进了屋。
几天后,宋小虎也不管年轻人同不同意,直接就拖着他稀里糊涂的加入了走地帮,经过彭长老诊断,年轻人既无暗疾,也无外伤,身体健康的很,只是可能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精神有些失常,所以才痴痴呆呆。
心地善良的宋氏兄妹听到彭长老的介绍后,毫不犹豫的收留了这个陌生人。
原本兄妹的住的地方就不宽敞,可他们还是让出了最好的一间屋子。
原本生活就很拮据,可他们宁可自己少吃一点,也尽量让年轻人的碗里丰盛一些。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年轻人没有要走的意义,宋家兄妹也没有赶人的意思,小虎给别人介绍时,就说是自己从远方来的哑巴哥哥,这个好吃懒作的陌生人仿佛正式成为了宋家的一员。
寒冷的冬天,一直是宋家兄妹最讨厌的季节,能接到的散工极少,乞讨到的食物也不多,更要命的是简陋的茅屋根本没有抵抗寒风的能力。
为了不让哑巴哥哥受苦,家最厚的棉被早已盖在了他的床上,比较薄的棉被则给了怕冷的妹妹,每到晚上,宋小虎只能穿着单薄的衣服,裹着处处破洞的被单缩在角落里御寒。
这一天的夜里,天气异常的冷,刺骨的寒风无情的从四面八方袭来,实在冻得狠了,宋小虎悄悄的溜出门,围着门外的大树跑起了圈,想让身子暖和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哑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宋小虎的身后,看着他气喘吁吁跑步的样子,满是灰尘的脸上看不到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