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着张只有签名的信笺,海翎慵懒的半躺半卧在自己的长椅上,旁边散落着几个歪七竖八的酒坛。
在没有亲眼看到海月的尸体之前,他的内心始终还抱有一丝幻想,毕竟妹妹是赫兰连城的眼皮底下长大的,而这个天下又是自己为他打回来的,不管从那个角度说都不应该如此绝情才对。究竟有没有别的隐情,看来也只能当面去问个清楚了。只是,一向与自己交好的李宗风这个时候送来一封没头没尾的无字信,到底是什么用意呢?真令人费解。
突然,海翎抬起头,看向帐门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外面的暗哨是干什么吃的?皮痒了吗?
就在他抬头的同时,大帐前的布帘微微动了下,一名蒙着脸的黑衣人随之飘了进来。她站在帐篷的中间,就那么直勾勾的对着海翎,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略带俏皮的眨了几下。
海翎处乱不惊的扫了黑衣人一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旁边的一个酒坛自己飞了出去,仿佛无形中有人托着一般,停在了黑衣人的身前。
好厉害的内功。黑衣人内心暗自吃惊,表面却维持着镇定,她右手抓过酒坛,左手微微掀开一角面巾,露出了圆润光洁的下巴。
咕咚、咕咚、咕咚,接连几口黄酒入喉,由于喝的比较急,被呛了一下,清脆的咳嗽声中,不少琥珀色的酒水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下来,撒在了衣物上。
心事重重的海翎被这个似乎毫无江湖经验的女子勾起了好奇心,他略带心疼的看着洒落的酒水,开口道:“极品千丈醉,可是来自南三郡的贡品,你这种饮法简直是暴殄天物。”
黑人女子没有答话,习惯性的歪了歪头,开始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少年。
跟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还算好看,但身材也太单薄了些,完全没有传说中那种英明神武的样子。微微泛黄的衣服说明对方不是个勤快的主,随意扎起的黑发也稍显凌乱,跟自己心目中盖世英雄的模样差了好多,全身上下唯一还算过得去的,应该就是那对纯净的眼眸了,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珠真是漂亮,看的久了,有点上瘾的感觉。
海翎见对方没有答话的意思,反倒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也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黑色的夜行衣完全无法掩盖对方姣好的身材,如云的青丝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唯一露在外面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颇有些媚眼如丝的感觉,虽然被轻薄的黑纱遮住了庐山真面目,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那份美丽。
两人各自打量了半晌,最终眼神在空中交汇碰到了一起。
海翎稍微有些尴尬的再次开口: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正在看着海翎发呆的黑衣人被他一惊,迅速回过神来,心中对着自己暗骂:柳絮啊柳絮,你是个花痴吗?
她正想答话。一抬头又跟海翎的干净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千丈醉味道香醇、口感绵甜,后劲却是极大,刚刚女子暴饮一番,此时酒劲渐渐上来,一阵恍惚间,黑衣人将手中的酒坛扔了回去,边扔还边娇嗔道:“不准拿这种眼神看我。”
也不伸手去接,酒坛如同长了脚般稳稳的落在身前,海翎很随意的一张口,坛中琥珀色的黄酒如同活了一般,自然的形成一道细细的银线,送到了他的口中。
看到海翎毫不在意的从自己刚刚饮过的酒坛中喝酒,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酒劲上了头,黑衣女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幸好蒙了面巾,否则这脸可丢大了。
她微微收敛心神,声音提高了几分:“靖翎侯,你可知目前已经大难临头。”
海翎不置可否:“我是否大难临头倒不知道,可是姑娘若是无法解释为何闯我军营,按照规矩是要打六十军棍的,军法处的人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一顿板子下去,怕是站都站不稳喽。”随着他开口,身前的银线缓缓的退回了酒坛,整个过程连一滴酒都没有洒落。
见海翎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自己的臀部,明知道对方在调侃,可黑衣人的身子还是有些发软,她脆生道:“你跟我来。”言罢,拔起身形飘出了大帐。
海翎似笑非笑的看着黑衣人飘了出去,继续稳稳当当的呆在账内,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跟出去的意思。
过了好大一会,黑衣人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大帐中,气急败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海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姑娘贵姓?我不认识你吧?为什么要跟你走?”
看着海翎风淡云轻的模样,黑衣人一阵气恼,快走几步来到书桌前,抓起海翎面前的酒坛,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你可知道,现在的靖北草原已经布满了灵殿的圣灵、死灵!”
海翎的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你到底是谁?竟然连灵殿的事都知道,若是被发现你在调查他们的行踪,下场可比闯我军营要惨多了。”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若不想连累你的手下,就换个地方说话。”言罢,再次拔起身形,飘出大帐,直接往十万大山的方向跑去。
海翎略一思索,站起了身子,到没有急着去追黑衣人,而是先拿起一个大葫芦和一个新开封的酒坛,装满了酒后才飞出了大帐。
他离开军营的同时,抱着的酒坛子随手一抛,酒坛先是在空中四分五裂,然后化作十几个碎片准确的打到了十几个埋伏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