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千里之外
张威回到开封府，还没坐热乎，新晋内阁大学士韩爌和新晋的内宫总管之一陈德润联袂现身，说是有圣旨到来。
张威只好先吩咐钱有望焚香摆案，而陪同的布政使蔡懋德，知府黄纶等人跟着跪了一排。
朱由校的圣旨很简单，大概意思还是让张威做监军使，钦差大臣，只是地点换成了西南，针对的目标换成了奢崇明，唯一不换的是那把尚方宝剑。
繁琐的礼仪过后，张威没来得及问陈德润怎么成了传旨太监，就被韩爌叫到一旁低声交谈。
这是张威第一次跟廷臣，中枢首脑之一近距离接触。
以前见叶向高，刘一燝等人的时候都是在朝堂，没有丝毫深交。
而且对以东林党为首的内阁朝臣有先入为主的看低，大明朝的覆灭，这些人起码要承担一半责任。
韩爌年纪不小了，没有像其他大部分廷臣那样对张威这个国舅爷有偏见，反而恭维称赞了张威在平定徐鸿儒起事中的作用。
尤其推崇张威推广的河海捕鱼策略，认为是活民无数的功德。
好话人人爱听，张威看眼前的老头也不那么讨厌了，谦虚几句，顺便问问盯着徐鸿儒名头去京城的徐和宇如今如何。
韩爌也没隐瞒，说是稍微吃了点苦头，不过内阁商议的结果是给一个指挥使的头衔，再安排一个四品散官。
平时不准离开京城，大概要几年之后才会放松这类的监视。
张威对此稍感放心，至于软禁？天知道现在被软禁的到底是不是徐和宇。
这些江湖好汉歪门邪道不少，再有他跟锦衣卫那边知会，肯定花样玩的飞起，换个人“享福”一点都不难。
韩爌重点是讲述西南糜烂之局，张威对此非常好奇。
他先前得到的消息可是圆嘟嘟干的风生水起，他作为推荐人还很欣慰，怎么会急转直下？
“国舅，奢崇明叛乱占得先机，巩固了重庆府之后转进成都府，幸好有布政使朱燮元坐镇指挥抵挡，才没有让叛军得手，另外袁崇焕在江北有效的牵制了奢崇明的部将张彤，才让朱燮元坚持到现在，还能四处求取援兵跟奢崇明纠缠。”
韩爌顿了顿继续说道：“奢崇明的女婿樊龙突然转道南下，攻破了泸州，遵义一带的朝廷防线，袁崇焕在给内阁的书信中担心奢崇明联合西南诸地土司，尤其是土司安邦彦，不得不分兵截击樊龙，结果在佛图关遭遇伏击，折损了近万人马……”
张威听完之后只能说袁崇焕太倒霉，麾下出了一个不靠谱，甚至饭桶的副总兵，导致朝廷的防线出现重大纰漏，被奢崇明一伙找准机会全线突破。
这口锅以袁崇焕现在的身板，根本扛不动。
“韩大人，不知道让我出任监军，钦差大臣，是哪位大人的主意？”
张威了解到情况虽然不妙，但袁崇焕和朱燮元还能稳住，话题就转移到京城。
让他再次出任钦差的人，肯定没安好心。
韩爌微微拱手，“正是老夫。”
张威差点蹦起来踹韩爌一脚，这位还真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等着自己感谢呢？
韩爌似乎猜到张威会不高兴，直接说重点。
“国舅，朱燮元和袁崇焕好几次催讨钱粮，可朝廷除了调拨各地卫所的军兵支援，银钱和粮食太难了，根本筹备不了多少，而国舅在运河两岸的河湖捕捞策略，成效显著，或许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再说国舅在平定徐鸿儒之乱中颇有建树，实乃国之栋梁，如今危难之际，还请国舅不要推辞。”
张威刚才还觉得这个老头不错，挺会说话。
现在要多腻歪有多腻歪，他还以为是东林党或者客氏针对他，没想到从头到尾是这个老小子一手操办。
直接被他办到千里之外去，他找谁说理去？
韩爌口才了得，用后世的话说，很有领导才能和与众不同的亲和力。
一通大道理小道理，把张威说的哑口无言，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气呼呼的甩袖子离去。
韩爌见张威虽然走的脸色不虞，却没有把圣旨扔下，知道张威不会抵触圣旨。
认为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发掘了一根栋梁之才，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别人编织的圈套。
张威离开之后直接把陈德润提拎到面前，询问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宫内和朝堂上的消息。
陈德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抱张威的大腿抱的十分瓷实，让张威放一百二十个心，宫里有王承恩伺候张嫣娘娘，准保万无一失。
张威对王承恩比对陈德润更有信心，更别说王承恩还兼任净军的副指挥使，手底下有不少可用之人。
即便客氏再嚣张跋扈，也得掂量一二。
张威觉得自己能松一口气，百般不愿又不得不去西南走一趟的时候。
京城内，坤宁宫。
张嫣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显露着隆起的身子，看着外面散落的雪花，心里对弟弟阿威非常思念。
朱徽婧刚完成徐光启布置的“作业”，拉着朱徽妍来陪伴张嫣，三个人话题不可不免的绕到张威身上。
朱徽婧双眼灵动，“皇嫂，那渔网真是阿威做的？昨天可把皇兄高兴坏了，一下子打出那么多鱼，有几十斤重呢！”
张嫣抿嘴微笑，觉得自家弟弟真能抓住皇上的心思，每当皇上百般无聊的时候，就能弄出新鲜玩意儿，哪怕不在京城都一样。
比如那新奇的渔网，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