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弃随即判断得出,因为宋嵇现在已经能够用琴声来传递鬼力去伤人,这说明宋嵇已经能驱使鬼力了,不是身上有件具有鬼力的东西就能做到的,甚至不是被鬼附身就能够做得到的。
宋嵇的《高山流水》是弹得越来越兴奋,像一个胜利者在炫耀,显然宋嵇是以为,此时在天音楼内的从弃已经是被击倒在地了。
天音楼内,突然又响起了两声琴声——这等于是一声开战令。
宋嵇手一愣,《高山流水》的声音一阵凌乱:天音楼内的那个对手,他没有被击倒?而且还能够有意识地回应。
对方是一个根本就不怕鬼力,或者是一个能够对抗鬼力的奇人异士?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宋嵇心中顿时得产生了一阵恐惧,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对面那个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凡人,怪不得他能弹奏得出刚刚那样子惊世骇俗的曲子出来。
宋嵇已不敢再妄图一下子就能将对方击倒,但是就这么认输了,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那样子惊世骇俗的曲子,宋嵇也有自信能够弹得出来的。
宋嵇仍然弹着《高山流水》,随着这一阵琴声响起,天音楼前一阵哀号之声响起,那些原本在期待着能够听到一场惊艳的音乐比拼的观众,这时都像是被妖魔狂噬一般,捂着耳朵哭喊,甚至是连站都已经站不稳,歪倒在地。
从弃心中瞬间充满了惊讶与愤怒:宋嵇竟然是要对这么多无辜的人下手——这样子的一群人,是无法抵抗住宋嵇鬼力的攻击的。
从弃双手一扬,一阵琴声响起,天音楼周围的人这时才缓了过来,虽然没有彻底摆脱痛苦,至少已经不再是哀号了。
宋嵇发出了一阵冷笑:天音楼内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竟然还想要救这一群人吗?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费心思去救这一群人,按给你的陷阱,你就这么坚决地跳下去?
宋嵇手上节奏加快,一阵有节奏,但并不在调上《高山流水》传出,就像洪涛一般的向天音楼奔袭而去。
一阵鬼哭狼嚎,发疯似的包围噬咬着从弃,原本还有一些节奏《四荒散曲》,这时已经是彻底的不成调。
“啷”的一声,天音楼内传出一声歇斯底里而又不甘心的琴声,像是最后的哀号,随即天音楼内是再没有声响了。
“哈哈哈!”宋嵇继续弹奏着《高山流水》,手上的节奏是越来越轻快,慢慢的是恢复到了《高山流水》应该有的节奏。
天音楼内的那个人,已经是被彻底打败了,现在再弹下去,不过是向世人宣告宋嵇胜利了,是要向刚刚从弃占上风时一样,要在从弃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
现在在看不到的天音楼阁楼之内,从弃停下了弹奏,并没有如宋嵇所预料的那样子倒在地上,而是仍然坐在那一面古色的檀木琴之前,一只手如作防御似地横在面前。
当宋嵇那疯狂的攻击袭来,从弃弹奏的节奏的确乱了——从弃已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不是要在琴艺上将他打败,而且是要杀了他。
一阵促不及防之下,从弃停止弹奏,而在他两边旁竖起了一阵保护隔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周围的声音,这对于从弃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弃心中又是可笑又是愤恨,因为天音楼外那刚刚和他对抗琴艺的姓宋的公子,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想要“下杀手”,这很显然并不是一个能够静下心来弹奏像《高山流水》这样子的人,可是他却是做到了,这想起来,怎么都是觉得有一股讽刺的味道。
尤其宋嵇藏着这么大的杀气,甚至不仅仅是从弃这一个对手,就连是天音楼周围那些无辜的人,他都不放过。
从弃生起了一股杀意,绝不放过宋嵇这一个心肠歹毒,尤其还是拿《高山流水》这样子的音律来杀人的人。
从弃心潮一阵喷涌,气血沸腾,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静下心来!”
冥冥之中,从弃又听到了这一句很熟悉的声音。
这是一句从弃曾经被反复告诫过的话,不管是教过音律的师父,还是那一个让他的姑姑聂景几乎为之疯狂的师父,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过他:“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必须得静下心来。”
如果静不下心来,那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从弃原本要奔放而出的心,在“那两个师父的叮嘱”之下,又迅速地被收了回来。
要打败,甚至是杀死宋嵇,那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现在是在凡间,在凡间,就不要随意去用那修仙之人才拥有的力量了,除非是遇到了妖魔鬼怪。
现在就是已经遇到了妖魔鬼怪了!宋嵇他分明就是用的鬼力,是凶戾缠怨的鬼力。
如果现在用仙道之力去斩妖除魔,的确是恰如其分。
从弃也并不太清楚为什么,他并不愿意用仙道之力,反而他仍然是想用音律去对抗宋嵇。
即便是用琴声,也仍然是免不了要用仙道之力。
从弃心里冒出了一个清晰的念头,那就用《四荒散曲》这一首旋律的力量好了。
从弃的两个师父,都曾经跟他说过,音乐的旋律,如果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是会有让人想象不到的力量,但这想象不到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那两个师父都没有说——其实从弃也知道,不是他们不说,而是他们也未必知道。
所以,当这两个师父都觉得从弃的已经学到了一定的本事之后,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