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早就分出来一条通道,喧闹中走出来一高一矮两条人影。
高个子的男人一身黑衣劲装,银冠束发,腰悬长刀,黑黢黢的一张脸孔生的棱角分明,一双剑眉斜插入鬓,衬得眼神更多出几分凌厉。只可惜右脸颊上的两道伤疤,让英气勃发的容貌多了几分狰狞。
这人就是虬髯大汉口中的陈将军——云骑校尉陈影。
陈影的身边跟着一个仪态雍容的俊美公子,头戴赤金冠脚踏白云履,腰悬一口样式古朴的无名古剑,身穿暗绣锦雯的白色衣袍。这人的身高虽然只到陈影的肩膀,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压力。
这个矮个子的白衣人便是摘星楼前十的刺客——残红逐月方怡白。
虬髯大汉一见自家将军,立时单膝跪地,把江屿伸手推车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临了还给江屿做了一番总结:
“将军您看,这家伙行为鬼祟,穿的衣服也不像是他自己的,只怕是个惯偷!”
听了下属的禀报,陈影侧头看向方怡白,方怡白溜达到江屿身前,打量着被困得结结实实的江屿,尤其对他嘴里塞得那团破布赞赏有加。
“哎呦,让我瞅瞅,这是谁啊?”
江屿手脚被绑,嘴里塞着东西,见到方怡白这副神情,顿时扭动如蛆,嘴里呜呜呀呀的一通哼哼,看得周围的路人直撇嘴。
陈影见方怡白久久没有表态,便问:“方公子,这人不是你的朋友吗?”
虬髯大汉也跟着使劲,一个劲儿的冲方怡白摇头。
方怡白捏着下巴,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过了好久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这人好像确实是我的朋友。”
话音才落,地上的江屿忽然一跃而起,直挺挺的立在虬髯大汉身前,表情倔强的瞪视着他。虬髯大汉当然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给江屿解开绑绳。
江屿手脚得脱,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嘴里的布团掏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指着方怡白怒道:
“老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
方怡白呵呵一笑:“谁让你鬼鬼祟祟的推我的车门的?”
江屿的脸瞬间涨红:“你……你的马车跟我的有什么区别啊!”
“当然有区别,我的马车又没花你一分钱……”
方怡白见他真生气了,便哈哈一笑,拍着江屿的肩膀道:“诶诶诶,别生气嘛……想不到能在这儿遇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刚才我还跟他们说起你呢。”
江屿气鼓鼓的看着方怡白,听见他说见到自己高兴时,不由翻了个白眼:“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多高兴,倒是你看我笑话的时候笑的很开心。”
说话时,他偷偷打量了陈影几眼,忽然凑到方怡白耳边悄声问道:“是不是作案的时候被他们抓到了?要不……你先跑路,我帮你殿后如何?”
方怡白瞪了江屿一眼,怒道:“呸!你想什么呢!我是过来查案的。”
江屿毫不掩饰心中的不信,直言道:“查案?你真的不是来作案的吗?”
方怡白抬脚在江屿的屁股上印了个鞋印:“都说了我是来查案的!”
踹完江屿,他便指着身后的‘潜江书局’继续说道:“宫里死了个太监,闹得挺玄乎的,我们听说这里有线索就过来瞧瞧。”
江屿闻言一怔:“宫里的太监死了,你们到书坊找什么线索?”
方怡白轻哼一声:“潜江书局的老板是翰林院的文书,他这里……”
“事涉皇族,方公子慎言。”
眼见方怡白越说越多,久未开口的陈影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方怡白却是呵呵一笑,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说到后来,陈影的眼中渐渐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此话当真?”
方怡白微笑点头:“自然当真,绝无半字虚言。”
陈影哈哈一笑,对江屿说到:“既然江先生有此大才,不如就请先生跟我们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