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书越说越气,竟是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就往江屿的脸上招呼,江屿也不躲闪,任凭劲风吹开了脸上的白发,嘴里喃喃道:“对不起……”
拳头离他的鼻子还有寸许时,粱书却忽然收住了尽力,怪叫着往后跳开了几步:“我日……你住棺材里了吗,怎么这么臭!”
江屿赶忙抓着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果然闻到一阵绵软悠长的恶臭。见粱书一脸的嫌弃,便笑道:“刚刚帮了朋友一点小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呀。”
“朋友?那个朋友?”
粱书说着便四下扫视一圈,见周围只站着一个陈影,便指着陈影问道:“他?他也是你朋友?”
不远处的陈影听见他们的对话,真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看着方怡白的马车渐渐走远。
直到听见江屿提到自己,才又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走了过去:“好巧啊,想不到梁大人竟然也和江先生相熟。”
云骑校尉算得上是个人嫌狗不待见的差事,粱书当然认得陈影,虽然并不愿意和云骑卫多打交道,可人家笑呵呵的来了,总不好给人脸色,便与他寒暄了两句。
陈影并不善交际,几句寒暄之后便问起粱书为何要在宫门前喧哗。粱书一听便来了火气,指着宫门愤愤道:“老子……啊不是……本官奉贵妃娘娘懿旨调查冯保溺水一案,贵妃娘娘也下了口谕,本官可以在宫中自由进出与案件相关的场所。可守门的这帮家伙竟然不放我进去,每次我来都跟我扯什么于礼不合,你说可恶不可恶!”
“哦?”
陈影的疑惑发自内心。
皇帝赵昀沉迷炼制长生丹药,这些年更是疏于朝政。许多事情都由贵妃赵清雅一人决断,不仅如此,为了牵制暗卫,更是成立了殿前云骑司,最高指挥权就在赵清雅的手上。
赵清雅的权利自然是源于皇帝的宠爱,可如今粱书竟然被阻隔在门外,莫非是皇帝对贵妃产生了猜忌?
粱书哪里知道,短短一瞬之间陈影的心里竟然转过了这么多念头。
见他只是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不禁又发起了急,正要回去找守门禁军的晦气时,却忽然想起云骑司的腰牌可以直入宫禁,而眼前的陈影不正是云骑校尉吗,不由喜道:“哎呀,想必陈将军也是进宫有差事要办吧?可别耽误了差事,我这就送您进去!”
粱书说着便拉起了陈影的袖子,一边说一边往宫门走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冲江屿使个眼色让他跟上。
陈影心中苦笑,却也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守门的禁卫的态度,如果贵妃娘娘真有失宠的趋势,他也要早些汇报,让娘娘做些准备才好。
三人各怀心事再次来到宫门前。陈影也没提粱书的事情,亮出了云骑司的腰牌后,带着两人就往里走。出乎意料的,禁军没有并没有阻拦,只是江屿经过他们身边时,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粱书也没想到这次进门会这么顺利,正想回头骂几句时,却看见大太监窦章走了过来。粱书天不怕地不怕,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害怕窦章。
硬着头皮向窦章打过招呼之后就想溜走。却被窦章给喊了回来:“你小子怎么来了,不是给清和公主送绿豆糕的吧?”
粱书连连摇头:“瞧您说的……本官……额不是……我这是奉了贵妃的懿旨来查案的……内什么……您慢慢遛弯儿,我先走了哈……”
“站住。”
窦章的话才出口,粱书便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也不敢动。窦章缓缓踱到粱书面前,冷声问道:“你小子前天是不是来过一次,让崇宁公主给碰上了?”
粱书嘿嘿干笑两声:“我可就在御花园转了转,别的地方哪儿都没去!而且见过崇宁之后没多久我就走了!”
窦章呵呵一笑:“你小子倒是走得快,可清河知道你没去见她,差点儿把林翠宫给拆了。你瞪我干嘛,咱家还会骗你不成?实话告诉你,就是咱家不让你进门的!”